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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惡魔之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拯救老兵(中)

在幾百枚155榴彈炮彈旁,嘉魚和中尉史瓦西,坐在壘得高高的銅彈殼上,聊上了。

嘉魚在自己厚厚的呢絨大氅中,掏摸了半天,找到一個精緻的純銀酒壺。這是他在滿營地亂竄時,在中校桌上看到的,趁人不注意偷偷順走了。

嘉魚不懂酒,但史瓦西是一個真正的紳士。

開啟小小的瓶蓋,輕輕聞了聞芬芳醇厚的氣息,在回味著往昔悠閒的生活。

“1883年,最好的威士忌!漢斯中尉,這種好酒,我聽說只有近衛團的海因裡希中校有一點兒存貨……”

嘉魚摸了摸搞笑的八字鬍,憨厚的笑了笑,“你懂的……”

酒很少,你一口,我一口,兩個人很快就醉了。

喝多了的卡爾·史瓦西開啟了話匣子,像在說另外一個人的故事。

…………

…………

卡爾·史瓦西是真正的神童,不是從小認識字、會做兩首,到歲數大了點就廢了的那種華夏古代神童。

他從小就自學了天文學、數學、物理學,1890年在德國的《天文學通報》雜誌,發表了兩篇關於雙星軌道的論文,並提出了關於三體問題週期解的論文。

那個時候,他才15歲半。

嘉魚很喜歡那部叫《三體》的科幻小說,他可沒想到,早在100多年前,史瓦西就寫過這方面的論文。

嘉魚眼睛直了,很慚愧的回想到,自己十五歲的時候,是在教室裡算平面幾何,還是背英語單詞,還是為馬哲頭疼……

唯一的結論就是,“人比人氣死人……”

之後,史瓦西的前半生就是學霸橫掃全世界的前半生。

他在歐洲重要雜誌發表過關於電動力學和幾何光學的論文,並在天文臺主持了一項大規模的恆星調查,研究恆星如何透過輻射的方式進行能量轉移。

幾年後,他又發表了一篇關於太陽大氣輻射平衡問題的重要論文。

沒過多久,卡爾·史瓦西就被推薦到德國波茨坦地區,擔任天體物理觀測站站長。

這個職位德國天文學界最受尊敬的職位,史瓦西幾乎走到了天文學家生涯的頂端。

六年前,也就是1910年,每隔76年路過地球一次的哈雷彗星又一次出現在了夜空中。

在天文臺,史瓦西連續幾天幾夜觀察研究,然後又發表了無數論文。

之後,他開始在光譜學領域做另外一項研究,沒幾年就達到了全球領先的狀態。

老史瓦西說得很平淡,但嘉魚卻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說,“您老,大拿啊!都當上天文臺負責人了。”

接著,史瓦西平淡地講到,在他40歲那年,自己被選為德國科學院院士。

嘉魚疑惑道,“科學院?你確定不是那個村鎮的科研機構?”

史瓦西苦笑了一下,“戰爭爆發的時候,我還差倆個月就過41歲生日了。但是,我們的祖國已經在生死存亡的邊緣了,每一個公民都有義務、有責任為祖國文明的延續,德意志的生存貢獻力量!我們不是邪惡的國家,我們也不是邪惡的人民,我們嚮往自由!”

嘉魚沉默了,在他的印象中,第一次世界大戰,是帝國主義國家因為分贓不均,重新洗牌打響的非正義戰爭。

說白了就是“狗咬狗”,都不是好東西!

可老史瓦西已經是國家物理學的院士了,在華夏相當於省長級別的幹部了,還來戰場上賣命?

這似乎並不是狗咬狗能解釋得清楚的。

史瓦西淺淺地抿了一口香醇的威士忌,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肺都要咳出來了。

“我徵召入伍後,徵募官問我,想進入陸軍參謀部大本營,還是後勤主管。我想,我在數學方面還有些心得體會,我就說,讓我去幹炮兵吧,於是他們把我安排在西線。”

老史瓦西似乎很久沒有說話了,有些健談。

“在凡爾登戰役,我打了一百萬發炮彈,那邊戰場僵持的時候,陸軍部就把我派到了東線上來,這裡有些冷,我年紀大了,確實感覺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