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駿逸又看了眼被破壞了的落地窗,絲毫沒有不滿,反而隱隱有些愉悅,勾了勾嘴角,又進了書房。
池瀟瀟躺在邵駿逸的床上,聞著上面他身上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昨晚,自然而然地紅了臉,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她居然不排斥昨晚的事!
想到這裡,池瀟瀟的臉就一陣一陣地發燒,在柔軟的大床上滾啊滾,怎麼也睡不著,
直到聽到門響,池瀟瀟才驟然停止了翻滾的動作,保持最自然的睡姿,裝睡。
眼下越是到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池瀟瀟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腳步聲在床邊停留了一陣,似乎在看她,耳邊逐漸傳來悉悉索索的輕微響動,隨後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進了浴室。
散漫的注意力突然集中,池瀟瀟反而有了些睏意,揉了揉眼睛,留意著浴室的動靜。
隔音太好,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池瀟瀟也已經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迷濛間感到另半張床塌了一塊,一個溫熱的軀體躺在自己身側,自然而然地攬過自己,自己也自然而然地翻個身湊了過去,徹底睡了過去。
睡到自然醒時,身邊沒有人,床頭櫃上放著三明治和牛奶,還有一張紙條。都是邵駿逸囑咐她吃早飯的話。
看了眼時間,婚禮倒計時已經開始按小時計算了,池瀟瀟匆匆忙忙地啃著三明治喝著牛奶,邵駿逸紙條上說公司有事,要她自己注意安全。
想來慕容凌天要想行動早就行動了,也就沒怎麼提防,大搖大擺地從邵駿逸家出來,直奔連芷欣那幢樓。
已經顧不上連芷欣那鄙夷的眼神了,按規矩新婚前夜夫妻倆不能見面,池瀟瀟是幫連芷欣拿東西的。
連芷欣的孃家人無限接近於零,來幫忙的也都是道館的人,池瀟瀟見到那幾個熟面孔,忍不住多聊了一會兒。
到酒店的時候,司儀也剛過來,最後跟連芷欣確認著流程。
早上七點半,新郎過來迎親,繞著柳城商業區轉一週,到新房停留到中午十一點,驅車回到酒店,婚禮將在十一點五十五舉行。
池瀟瀟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守著連芷欣,跟著司儀參觀了一下禮堂,兆震楠那邊親朋好友不少,三十個桌飯菜基本都是給那邊人預備的,也就是道館這些人充了個數做孃家人,坐在一桌。
看連芷欣心情不錯的樣子,池瀟瀟也就不忍去破壞氣氛,私心裡,她真的很想讓連芷欣的家人能來祝福她,可是怕提起來她會傷心,乾脆就憋在心裡不提了。
由於連芷欣懷著孩子,單身派對什麼的也就免了,早早地回到房間,倒是兆震楠去湊了熱鬧,連芷欣也沒什麼意見。
只是,一天下來都好好的,坐在酒店的房間裡,連芷欣的情緒卻突然失控了。
“瀟瀟,你說,我不是在做夢吧?會不會我一醒來,他還是對我不冷不熱,不接受我的感情,不接受我對他的好?我......”眼淚噼裡啪啦砸落在潔白的被子上,止都止不住。
池瀟瀟一瞬間懵了,反應過來時連忙蹲下來安慰她:“欣姐,別哭別哭!不是做夢啊!都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是做夢呢?”
說著池瀟瀟拉起連芷欣死死攥著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小腹上,柔聲說:“你感受一下,你跟楠哥的孩子,在你的肚子裡,還沒有長大,這一切都不是夢,你真的要得償所願了。”
輕撫著小腹,連芷欣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欣姐,快睡吧,明早五點化妝師就要來做造型了。”
連芷欣老老實實地躺好,可紅紅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看著池瀟瀟委屈巴巴地嘀咕:“我睡不著......”
池瀟瀟哪裡看過連芷欣這麼脆弱的一面,下巴都要掉了,腹誹著難道孕婦都這麼多愁善感的?
“睡不著就閉目養神,明天還有的忙呢,沒有精神頭怎麼行啊?”
連芷欣反手握住池瀟瀟的手:“那你不準走!就在這陪我!”
池瀟瀟想了想,畢竟是孕婦,自己一個人住在房間裡她還真不放心。遂點頭,說了句:“我去陽臺打個電話。”
連芷欣抽了抽鼻子,似乎猜到池瀟瀟是要打給誰,笑了起來,揶揄著說道:“真不敢想你結婚時的場面,那可是......”
池瀟瀟逃也似的跑路,一副不想提起邵駿逸的樣子。
連芷欣輕笑著看著她跑開的方向,總算開心了點,緩緩閉上眼。
那丫頭也是個命苦的,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自己摸爬滾打在外頭闖蕩這麼多年,心性、能力哪是同齡人能比得上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連芷欣才會格外地心疼她,吃了這麼多的苦,總算遇到個一心一意對她的人,但願那個人是池瀟瀟身後的靠山,是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