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等等,先等等。”
顧四爺同樣見到馬路中間的男子,因此人突然冒出來,他還燙傷了腳,本是一肚子氣,顧瑤命人給他棉被,顧四爺多看他一眼,話本和戲曲裡經常唱落魄書生和富貴小姐的緣分。
雖然他是愛聽這些曲目,卻不想他的女兒被落魄窮書生拐走,更不想多個被女兒救過的女婿!
在顧四爺看來,淪落到被女子所救的男人都是廢物!
他絕對不會要個廢物做女婿,丟不起人啊。
也不想想他在旁人眼中是個怎樣的酒囊飯袋?!
之風扶著顧四爺跳下馬車,顧四爺慢吞吞,極有風度走過去,只是俊美的臉龐有幾分微不可見的僵硬……顧瑤默唸一聲,活該!真是個要面子勝於一切的紈絝。
明明腳上有傷,還要端著爺的架子,他不受罪,誰受罪?!
顧四爺心頭也是喊疼的,面上更有富貴閒人的派頭,青年芝蘭玉樹的俊臉令他眼前一亮,他到底還是喜歡長得俊秀的人,“你……爺是不是見過你?”
有了棉被的青年好似恢復一些體力,指望少女救命怕是沒門了,半支撐起身體看過去,顧四爺辨識度很強,是京城最有名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
“顧四爺?”
“爺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你呀。”
顧四爺突然發出嘹亮暢快的笑聲,負手道:“妙極,妙極,當初你做詩羞辱爺時,爺說什麼來著?”
青年宛若再次受了一萬點的傷害,臉上火燒火燎難受,他真不該一頭跌到顧四爺馬車前,先是被漂亮的女孩子無視,施展美男計只得到棉被,……以前他只要稍稍展露笑容,多少痴情女子肯無怨無悔的付出。
好在他還得了棉被,可顧四爺的笑聲比寒風更似鋒利,令他難堪。
顧四爺抬腳踢了踢青年的胳膊,嘲笑道:“爺說你遲早死在你那支毛筆上,這次是得罪誰了?嗯,誰替爺報仇?爺真該好好感激他!”
當初顧湛可是被他指桑罵槐羞辱得拂袖而去,“追捧你的花魁怎麼不見蹤影?她們不都說你能中狀元?說你是傾世的大才子?”
顧瑤抿了抿嘴角,顯然顧四爺是在報仇……報得還是風月場合不敵青年受花魁歡迎的夙怨!
父親畫風如此清奇,顧瑤覺得以後的日子只怕很精彩,而她前世的積累和經歷好似對顧四爺會失效,誰也不知腦回路異於常人的顧四爺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果然顧四爺得意洋洋對之風交代,“一會兒去東佛寺,多添百兩的香油錢,爺今兒高興。”
顧四爺又踢了青年一下,嘴角一抽好懸沒忍住喊出好疼,一時高興竟是忘了他的腳有傷。
青年已是不指望顧四爺相救了,緊了緊手中的棉被,心若死灰般閉上眼眸,落雪紛飛,天地茫茫,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有棉被總能挺半個時辰,只要他們沒有發現他跑掉了,應該可以等到下一個路過此地的人,畢竟這條路是通往京城的大路,不是下雪的話,行人還是很多的。
他不信自己就那麼倒黴再碰上另一個顧四爺和他的女兒!
顧四爺又狠狠嘲笑青年一頓,被之風纏著重新登上馬車,青年暗鬆一口氣,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等著吧,顧四爺,等我……
“之風,把他扶上馬車。”顧四爺慢條斯理的吩咐。
顧瑤:“……”
青年:“……”
之風同樣一臉蒙圈看著顧四爺,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