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醫院的三樓裡面,林書寧身體扭曲的趴在牆壁上,與其說他是趴在牆上,倒不如說他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按在了牆上。
而這種力量還在緩緩加強,林書寧漲紅了臉長大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房間內燈光昏暗,他在地上的影子上似乎有無數隻手臂抓著他的身體往牆上使勁按去,然而在看他的時候卻看不見任何的手臂。
被卡琳婭他們移開的書架的位置比他們之前移開的更遠,地上散落的紙張也更多,如果仔細看的話上面竟然寫的全都是關於醫院內的各種事情,不論是人們之間的談話,還是關於醫院病情的各種記錄,甚至很多的狀況都超過了三樓負責人該知道的東西。
林書寧在這個時候隱約理解了之前卡琳婭抓到鑰匙時說的話了。
‘因為喜歡窺探自己不該知道的東西,而被怪物製作成了怪物。’
隨著那顆眼球寄生到自己手心的時間越長,他對於窺探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甚至拆掉了遮擋眼球視線的紗布。
還有一些破碎的片段在他的腦海中時不時浮現。
最深刻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手遮住了視線,劇烈的疼痛從眼眶中傳來,緊接著他就‘看’到自己的眼球被按在了一截手臂的手心中。
而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關於實驗室的場景,以及‘他’躲在各個角落裡窺視醫院內的各種場景。這些內容全部都被記在了紙張或本子上,並被‘他’塞到了書架的後面。
[一是生,二是死,三不是個好東西,四害了所有人,五古板頑固最先死,六不自量力去送命,七是禍首也是希望……我們已經深陷泥潭但為何要連累這些為我們犧牲的人,博士?]
這段話與其說是‘他’寫的,倒不如說是‘他’眼球被按進去的手臂寫的。這句話是手臂的執念,也是手臂主人最後殘留的意識。
‘我將這些訊息賣出去,真真假假、似是而非,外界依然不會知道這裡面是沒有希望的煉獄,這樣我既沒有違背約定,也可以大賺一筆。’陌生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升起。
是了,醫院本身就是一個謊言,一旦得了這種病就沒有康復的希望,我將這些訊息半真半假的放出去,也是幫助外面那些病人的家屬有一個心理準備。
那個博士也是,明明就沒有希望了還要一直死不承認。
有什麼區別呢?反正都是在等死。
更何況得病送到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看他們聊天這麼久,不是和惡人同流合汙高談論闊自己在黑道內的風光,就是作奸犯科打著為救人的名號而殺人一類,這些都是人類的中的敗類,為何要去救他們?
林書寧的表情越發堅定,對就是這樣的,我們為什麼要去救一群壞人?
無形的壓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林書寧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紗布鬆散的手心浸出鮮血,黑白分明的眼球染上惡意的血色,它的眼神越發偏執可怖。
在他腳下的影子裡,有無數手臂在其中翻騰撕扯著他的影子,卻對影子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與之一牆之隔的曲旦抿了抿唇,眼底的驚懼還未消散,他轉過身離開了這個房間,毅然決然的進入了之前自己一直害怕的四樓。
林書寧在被寄生的時候或許已經就不是林書寧了,而現在他孤立無援,他需要自己尋找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