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地上是不是有一道劃痕?被金屬支腳劃出來的。”
深灰色水泥地上,光照亮的那一小片地方,確實有道白色劃痕。
“劃痕和血跡一樣新鮮。”殷逢說。
尤明許緊盯著,說:“劃痕不均勻,從痕跡形狀看,不是人為勻速拖動的,而是被重重撞了一下。”
“是啊。”
尤明許:“也許當時,樊佳和那個人,有過短暫的肢體衝突。”
殷逢蹲起來,手託著下巴說:“阿許,如果你是樊佳,當時面臨強敵,體力又不支,眼看無法逃出昇天,你會怎麼做?”
尤明許靜了一會兒,心口猛地一震,說:“我會……”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說:“我會竭盡全力保住證據,不要也落入那個人手裡!”
她的心跳開始發急,是興奮,也是難受。她的目光飛快在屋內每個角落搜尋,那些原本黑漆漆雜亂的物品,突然都像在隱隱發光。
殷逢爬起來,說:“也許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呢。樊佳當時處於劣勢,要怎麼藏起證據,又不被那人發現呢?她也許只有一個差強人意的機會。”
他倆的目光,同時落在身側那曾被撞歪了十來公分的儲物架上。
這是他們僅有的機會。
如果樊佳確實堅持到了這裡,躲進這房間,留下了血跡。如果她與那人搏鬥過,當儲物架被撞歪,物品也許散落那一剎那,就是她留下並藏匿證據的唯一機會。
不用多說一句話,兩人開始在儲物架及其周圍仔細翻找。
沒多久,在儲物架底層一疊堆得挺亂的檔案盒下,尤明許眼前一亮:那黑色物品的一角,赫然露了出來。尤明許移開上頭壓著的檔案盒,眼眶都有點發燙了,那不是任務前,樊佳帶走的解碼儲存器,是什麼?
尤明許一把拿出那儲存器,“哈哈、哈哈”乾笑了兩聲。殷逢也高興壞了,喊道:“阿許,我們成功了!我們真的找到了樊佳藏起來的證據!”
尤明許滿臉笑容抬頭,兩人目光對上,居然都是一怔。
因為這要是平常,尤明許和許夢山搭檔,或者是任何兄弟,現在都得意忘形地抱一塊兒,孩子似的亂跳,才能宣洩心中的激動之情。可現在,看著殷逢滿眼興奮躍躍欲試地望著自己……
尤明許陡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殷逢的身體靠過來,被她按著,靠在了自己肩膀上。那麼高大一米八多的一隻,被一米六幾的她單手摟著,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默不作聲。她還是高興地笑著,發自內心地高興,輕拍了幾下他的背,說:“辛苦英俊了,多謝。”
其實殷逢一隻手就能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反扣進自己懷裡。但他只是用這麼不太舒服的姿勢,靠在她懷裡,閉上眼,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氣息,也笑了說:“不謝,這是尤英俊心甘情願為尤明許做的。”
他這樣傻氣的話,卻令尤明許的心也輕顫了一下。她閉上眼,不想深究任何,只是也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抱了好一會兒,才面色如常大大方方地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