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笑笑,也不打擾這長不大的孩子。轉頭望去,皺眉。
沙發上橫著兩個人,不是塗鴉和冠軍是誰?
怎麼睡在這裡?
冠軍還好,身上裹了條毛毯,平時那麼邪氣不羈的人,睡著的時候,卻緊緊蜷成一團,縮得小小的。臉深深陷在沙發裡。
塗鴉的睡姿卻糟糕多了,一條腿搭在沙發背上,另一條腿掉在地上,雙手攤開,腰間搭著的一條薄毯,幾乎都要掉地上了,呼嚕聲還很大。尤明許走過去,把毯子抖開,重新蓋在他身上,這才上樓。
陳楓的房門緊閉著,估計是睡了。這傢伙向來比其他幾個都規矩,甚至還挺注重養身的。否則只怕這別墅裡早就亂了套。
尤明許推門進了主臥,就看到殷逢靠在床上,手裡拿著本書。
其實也是種挺奇怪的感覺,不管你尤明許,今天在外面忙得多麼焦頭爛額。可現在回到他家裡,看著這麼個人,俊秀如玉,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心裡就一下子平靜下來。
尤明許於是想,老話講先成家後立業,又講百鍊鋼成纏指柔,也不是沒有道理。
殷逢可不知道自己在尤明許心裡,又當了一會兒“小媳婦”。他抬起頭,問:“怎麼樣?”
尤明許答:“挺麻煩的案子。”脫了外套,把包扔床邊。
殷逢說:“過來。”
尤明許走到床邊坐下,被他一把摟進懷裡。他也不吭聲,手臂摟得緊,那彷彿凝著風雪的目光,就將她從頭打量到尾。尤明許於是立刻想起昨晚時間不長但是激烈的那些畫面,居然有點臉熱。
他像是看懂了什麼,低低笑了,又低哄了幾句什麼。尤明許就在他臉上親了幾下,還沒親完,他已反客為主,肆意妄為。
好半天,她才把他推開,說:“好了,我身上髒死,去洗澡。”他倒也暫時放了手。只不過想起昨晚的事,兩人都有些心浮氣躁。
沒多久,尤明許洗完澡,換了睡衣,從浴室出來。就見他已將檯燈開得很亮,盤腿坐在床上,在看她帶回來的案件資料。她拿了塊毛巾擦頭髮,坐他身邊。殷逢手一拉,讓她靠在自己胸口,單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拿著資料。
別說,尤明許其實還挺喜歡這種感覺。以前的尤英俊,雖然也很喜歡粘著她,但最多從背後抱她,總歸少了那麼點意思。如今的殷逢,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成熟男人的氣場,並且毫不掩飾自己的主導慾望。
見他盯著現場照片,眉頭緊鎖,尤明許知道他在想什麼,伸手從包裡拿出十九年前那起案子的照片,放到一起。於是今日鮮亮的照片,和十九年前的發黃照片,屍體的情況看起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凱陽集團的案子結束後,殷逢一直在養傷,景平也走了,四人小組等於解散。這些天,尤明許也是一直獨自在忙工作。不過,今天她回來前,丁雄偉就發話了,這個案子,比較特殊,可以聽聽殷逢的意見。所以,尤明許才帶了一疊影印的案件資料回來,就是給殷逢的。
“你覺得會是同一個人嗎?”尤明許問。
殷逢答:“現在還不能判斷。”
尤明許又說:“我回來之前,問過老丁,他很肯定地說:不會是同一個人。十九年前的真兇一定是許霸坪,證據非常充分,不可能出錯,也不可能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