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也溫柔地喚她起來,可是她竟然還惡狠狠地揮了他一臉,如此就算了。她口中還唸唸有詞嬌嬌軟軟地喊著正已先生。他真的是滿腔悶氣積鬱在胸前卻無法釋放,恨不得再多踹她幾腳!
“起來收拾,我們要走了!”
姚蘊一怔,猛地想起來昨夜的事情,顧不得衣衫不整的凌亂模樣,一下子半跪著起身就拽住了身前男人的寬大衣袖。
蕭承毓被她輕輕一拽,毫無防備地順著她的力氣微曲膝蓋下來,撞入他眼前的就是她前胸微敞的衣襟領子。衣襟帶子鬆散凌亂,衣領口子無意敞了開來,玉頸前的肌膚光滑白嫩,視線順延而下,裡頭的白皙豐盈欲搖欲墜,若有若無地透出了微光,他的嗓子頓時一緊。
姚蘊微微仰起頭,貼著他的耳廓啞聲說話。
“六爺,我與你說,那掌櫃娘子的菸斗味道,應該是米囊花花粉的味道。”
順著她仰頭抬眸的動作,蕭承毓更能看清楚她胸前的婀娜曲線,白皙圓潤,而且頸間淡香飄來,勾人心魂。他眯了眯眼,此時心底翻湧燒灼的齷齪心思燙得他心神不寧!
“米囊花?有何古怪?”
“我從前曾幫過祁連山上的古怪老郎中編撰過百草文集,我還親自瞧過、聞過和畫過這米囊花。這米囊花雖美,可是卻是把極其惡毒的雙刃劍。”
她起身理了理略微凌亂的衣裙,走到一側的胡桌前將這米囊花的模樣完完整整地畫出來。
“它既能救人,也能毒人。若是尋常人家吸食這米囊花花粉的味道,或是飲用這米囊花的湯藥,雖然有止痛解渴、振奮精神的奇效,可是若是長久食用該藥,服藥之人會逐漸精神恍惚、神志不清,最後周身無力、氣絕而亡。怪老頭說過的,此藥珍貴稀少,斷然不會輕易流轉到民間的。”
如此珍貴的藥粉,怎麼會流落到尋常人的手裡,而且還製作成了煙粉?
“昨夜掌櫃娘子與我說,她的桃花煙粉是她的老相好從波斯商人手裡重金買來的。那波斯人還說此物是強身健體的名貴寶藥,服用得越多越好。這、這怎麼可能呢?”
波斯商人?賣藥?
蕭承毓眼神凌厲,心思湧動,只怕這北地深處早已暗流湧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下樓之時,姚蘊已經瞧見掌櫃娘子在櫃檯前忙活著。
她走到她身前,親暱溫婉地笑了笑:“掌櫃娘子,小女與你一見如故,好心提醒一句。這桃花煙粉雖然好,不過總歸是外來的新奇事物,若是掌櫃娘子日後感到身子不適,這桃花煙粉最好還是不要用了。”
萱娘一怔,覺得這話雖然莫名其妙,可是見她態度溫和,昨夜二人還掏心窩子地說了許多貼心話,似乎當真是在好心提醒她。
“多、多謝娘子,萱娘知道了。”
姚蘊微微鬆了口氣。
昨夜她已給她飲下會頭暈腦脹的藥粉茶水,就算是吸食那桃花煙粉也於事無補,八九日後才能慢慢恢復過來。希望她得了一場“重病”後,不再將哀思愁情寄託在這空虛害人的桃花煙粉上。
————————————
註釋:罌粟花,在唐朝時被稱作米囊花,從阿拉伯地區傳入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