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兩個方向返回救援的三盟修士,遙遙迢迢先後回到星際飛舟懸停處,愕然見到的是一架正在四散解體的大型飛舟,尤其是原先被毀過飛舟的那撥修士,都在懷疑自己眼睛看見的是錄影水晶,尼瑪是誰在播放以前星際飛舟解體損毀的閃回鏡頭?
眼前這架大型星際飛舟從出現肉眼隱約可見的裂紋開始,從未停止過龜裂的步伐,伴著咔咔吱吱的爆裂聲,細小的裂紋變成更大的裂縫,然後開始出現某些支柱樑體的斷裂。
半個時辰之後,更多的木質船體加入開裂的行列,整架飛舟船體隱隱發生扭曲現象,一直專注於加固與維護罄大人密室外圍部位禁制的厷親隨一夥人,終於被地板上一道裂縫的突然爆開嚇一大跳,這才注意到周遭的船體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厷親隨立馬驚恐得呼喝起來,他的聲音照樣被扭曲削弱許多,彷彿就在一座缺氧的山谷裡曲折迴盪,隨著飛舟船體破碎的加速,舟內自動生出的可呼吸空氣大量散失,到處都在嚴重缺氧中,自然也影響到聲音的傳導。
他們這才留意到船體正在緩緩解體,個個盡皆面色大變起來,這幾個都是後來那批來的,沒有見識過原先那架飛舟之被損毀,如今親眼目睹這一龐然大物竟然陷入破碎離析的境地,豈能不令他們大驚失色!
未待他們幾個有所反應,不久前辛苦搭建的加固包圍禁制,隨著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現,赫然分崩成兩半,已是露出被遮掩住的罄大人密室。
密室外牆原有的防護阻隔禁制,也給進階過程擴散出的龐大靈力衝擊得七零八落,堪堪現出罄大人躬身盤坐在蒲團上的煢煢人影。
罄大人貌似情況不太好,虯髯披髮的腦袋耷拉著,嘴角彷彿有血線垂落下來,身軀有點抽搐的樣子,似在忍受巨大的痛楚,就差沒有呻吟出聲。
厷親隨與眾長隨甫一見大人情況不妙,哪裡管船體還在解體擴散當中,衝過去扶住罄大人粗獷的身軀,齊齊喚道:“大人,大人,您怎麼樣了,身體不要緊吧?”
罄大人終於緩過一口氣,有點悲涼地搖頭道:“本人身體還撐得住,可惜功虧一簣,快要成功時,突然船體開裂到密室底下,驚動到密集環繞中的龐大靈力發生狂暴反應,直讓我體內元神走岔了路,引起脈絡大幅紊亂,連肉身也被牽連受傷。”
厷親隨連聲安慰道:“大人吉人天相,一次衝擊不成,下次機會更加成熟。”
罄大人卻是連連搖頭道:“難,難,難,元神之傷很難痊癒,沒有數十年工夫,連原狀都恢復不了,遑論再次進階了,唉,本人這次進階也是太過心急,稍等幾年就好了。”
此時,星際飛舟的崩裂解體越演越烈,十數丈見方、建得很是堅固的密室地面也開始受到牽扯,嗶嗶啵啵的發生扭曲與爆裂,罄大人緩緩抬頭,環顧周遭情景,還以為身處地震帶的震中位置。
“什麼回事?按理說,我已將狂暴靈力控制在很小的範圍,這麼大的船體怎會受影響發生解體崩裂?”罄大人的精神已從緩解體內亂象重回外界,他渾然不理解周遭所出現的一切。
厷親隨還是一樣寬解道:“飛舟解體實屬無奈,大人不必過慮,保重身體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屬下這便送信讓盟中再派一架過來便是。”
“是啊、是啊,”一旁的那幾個長隨一直不敢亂插話,都是跟著厷親隨的話語,頻頻點頭稱是
罄大人伸手拍拍自己的親隨頭目肩膀,勉強笑道:“阿厷,你總是這麼心大,總能安慰本人,你們幾個也不錯,這時候都能留在我身邊,很好,很好,”後半句話是對其他幾個親隨說的,語氣顯得很是寬慰。
然後,他取出幾張不知什麼符籙,噼噼啪啪在身上像貼藥膏一般亂貼一氣,身子一挺站了起來,精氣神倒是顯得旺健一些,轉頭道:“走,這裡已不安全,扶著我一路出去看看。”
罄大人此刻雖能站起,但在到處破裂、搖晃不止的船艙中,還是難以自如走動,厷親隨與另一個長隨在兩邊攙住他,躲開上方亂砸下來的各種破碎木料,不無倉皇地找路往外走。
另外幾名親隨在前後負責開路斷後,雖然這幾位放到宇凌星上盡是一方大豪,可在隨地碎裂、危險處處而又有殘餘禁制阻隔的飛舟船體內,也只能像普通修士遇到險阻一般,艱難步行前進。
從罄大人日常活動的私密居室出去,最為寬大堅固便是通往艦橋的甬道,在處處變形損毀的房艙之間,這條便道還能勉強通行,他們運用功力打通道路,最後還是抵達艦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