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夫人幾年不過問家事,不是她不想管,也不是她在逃避,而是事出有因。
當時丈夫去世,兒媳下落不明,孫女兒忽然痴傻,一連串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隨後她去福源寺祈福,巧遇天明僧人出山,給她指了一條路,吃齋唸佛……之所以不問家事,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除了祈福,她真的是沒辦法。還有,六年前天明僧人說的話,再次清晰在她的腦海,預言,離現實越來越近了。當時,她問了天明僧人關於風楚飛痴傻的事,天明僧人答:六載附魔,琢也成磨,一朝涅槃,展翅天河。貴運命中定,擾破成蹉跎。
無需關注,無需過問,順其自然,這是天明僧人的告誡。所有人都以為風老婦人是在為征戰的兒子祈福,卻不知,還有她疼愛的孫女。
“祖母不問家事,也是為了風家和泰平安,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風家,祖母不必自責。也許那些苦難自是飛兒命裡必須承受的,否則就無法破繭成蝶呢。”風楚飛說的平淡,彷彿那些經歷都是別人的一樣。對,確實是別人的,那是前身經歷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姚姨娘和風甜甜卻不淡定了,本以為抓到個把柄,好好處置風楚飛,沒想到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進,因為退的話,她的後路就死了。
“母親,賤妾是冤枉的,那些金子本是賤妾孃家貼補的,您也知道,老爺就那麼多的俸祿,維持風府的開銷尚不足,更別提有餘錢了。五天前賤妾回孃家說說,家中體恤,特意差人送過來的。”自家孃家是從商的,錢怎麼來的,該不會引起事端,所以有她這麼一說。
“哦?姚府還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萬兩黃金?”
“是家兄生意興隆,資助賤妾置辦些鋪子什麼的,若是賺了,還需要分家兄一些的。”姚姨娘這麼一說還算有些合理,家兄投資分紅,以風府的聲望,看起來合作愉快前途無限也是可以理解的。
“張峰,前去姚府問問是否有這麼回事。”萬通深示意。棋盤縣他認識的人不少,權貴富家還沒有幾個不認識的。姚府怎麼回事他還能不清楚?要說萬兩白銀他還可以勉強相信,萬兩黃金斷不會信的,整個姚府都不值這萬兩黃金!
“所有人都不準動!”萬通深一看姚姨娘身邊的丫鬟要走,立即出聲。通風報信?你還嫩了點兒。
風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姚姨娘一眼,不管今天結局如何,她苛待飛兒的事情定要問個水落石出,以前在她面前裝的有模有樣的,看自己不問家事,這是徹底當她不存在了,連裝都懶得裝了?
“辰兒俸祿有限,難道風家有多少產業我不清楚嗎?”
“可是最近生意又都不大好,母親儘可以找管事問問。”姚姨娘眉毛一挑,被打腫的臉依舊掩飾不住她的得意,管事可都是她的人,她才不會相信會出賣了她。得意的甚至忘了去姚府求證的事情。
老夫人也不理她,今天既然出來,她就沒打算就這麼回去。當了多年的主母,產業如何她還不清楚?就算經營不好,也不至於虧了。
眾人都移步到了雅婷院,專等問詢的張峰迴來。姚姨娘這時侯才開始忐忑,並期望哥哥能看出端倪,幫她圓了這個謊。
遺憾的是,天都不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