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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真身

長絕突然有些想哭,可他哭不出來,他反而笑了一下。

他一隻手為幻蕪結了個結界,淡淡的珠光包裹著幻蕪,她在裡面像個熟睡的嬰孩。

看著她的臉,長絕又笑了,可下一瞬長絕另一隻手中的紅綾就突然燃燒起來,火焰瞬著紅綾燒向窅娘。

“真火!你怎麼可能……”她的紅綾凡火不能燒,可真火就不一樣了。窅娘這回是真的驚了,她連忙放開了自己手中的紅綾,看著它在之後完全被燒成了灰燼,心也漸漸慌了起來。

長絕好像此刻才聽到窅娘的驚呼,他站起身來,黑色長髮從身前滑到了肩後,露出他帶著淺笑的臉龐。

他確實是在笑,就像看到了什麼讓他開心的事一樣,可是這笑在窅娘看來,卻忍不住一股寒意只竄頭頂。

長絕的眼眸似乎更深了,泛著紅色的光暈。這種紅色跟窅娘眼瞳的血紅又不一樣,是血色混了墨色的深紅色,而且整個眼睛都是這樣的顏色,不只是眼瞳。

窅娘與這雙眼對視了一眼,竟然控制不住身體向後退了一步。

對戰是最忌露怯,窅娘穩了穩心神,抬手就是紅色的法力球擊向長絕。可那一記記的擊打對長絕好似根本不起作用,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就被吸了進去。窅娘一邊打一邊退,與來時全然不同,這回是她要考慮,如何從地道里全身而退了。

長絕歪著頭對她笑了一下,那笑可謂是純潔無比,好似孩童看到心儀的玩具要逃跑,反而勾起了他的興致。

他一步步向窅娘走來,紛飛的法力球打到地道里,一瞬就炸開火光。這火光就成了長絕的背景,他的長髮向後張開,像一幅潑灑在紅色卷軸上的濃墨。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萬年一般沉重且漫長,甦醒過來的地獄之魂就這樣一步步踏著業火紅蓮,走出了屍骨火海之境。

窅娘覺得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著自己的心口一樣,隨著他的腳步,自己的心口也感到一致的疼痛,且一下比一下劇烈,她跪倒在地,像是匍匐在神魔座前的幼獸。倒地的瞬間她還忍不住看了看長絕腳下的地面,好似想看清楚自己的心臟是不是真的被他挖了出來踩在腳下。

可還沒等她真正看清楚,她就被長絕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窅娘被迫與他對視,他仍舊是笑著的,那神情溫柔的彷彿在看一隻小白兔。當然窅娘很清楚,那雙殷紅的眼眸里根本沒有自己。來不及去自嘲第一次被人溫柔注視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窅娘的全是都像被仍在真火裡炙烤一般疼痛,她完全使不上力,是能被這個纖瘦的少年人掐著脖子才能站立。

“你……你到底……是誰?”她的脖子被掐著,說出這幾個字已是忍著劇痛用盡全力,她就是想知道,這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以為打傷了幻蕪,就能徹底的擾亂他心神的少年,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她是真的擾亂了他的心神,卻也放出了一個魔鬼。

長絕自然沒有回答她,他只是如剛才一樣,面帶微笑平靜無波的看著她,那雙眼裡沒有任何喜怒,就像是天地間最幽深的裂口一樣,能吸進一切。

倏爾,一道光在那雙眼眸裡一劃而過,窅娘瞪大了眼睛,看向長絕身後突然展開的一雙火紅的羽翼。

那雙羽翼就這樣烙在窅娘的眼瞳裡,成為她此生看到的最後一幅光景。

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在長絕的手中化為一縷灰燼,一顆紅色的珠子隨著粉粒的消散滾落在地上,散發著一圈圈黑氣。

幻蕪作為一株心平氣和的草妖,除了自身比較脆弱的限制,脾氣也挺符合木系生靈的特性,沒什麼脾氣。除了起床氣。

幻蕪這一覺睡得很是舒服,好像被一團新曬過吸飽了融融春日陽光的大棉花包裹著,又暖和又柔軟。

但是……怎麼好像總有什麼東西在一跳一跳地踩她的臉?

幻蕪睜開朦朧的雙眼,就看到很多鳥……嗯,很多鳥。有幾隻窩在她的肚皮上,有幾隻散落在她的周圍,有一隻正踩在她的頭頂上發呆,還有一隻正從一團紅棉花上跳過來,跳到她的臉上再跳到紅棉花上去,玩得不亦樂乎。

小樣,敢趁我睡覺踩我臉!幻蕪從羽毛被裡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那隻正準備踩上自己臉的呆鳥……然後兇狠地瞪。

呆頭鳥歪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啾”了一聲。幻蕪不甘示弱,怒道:“呆鳥!”

幻蕪就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從後面拱了一下,怒瞪回頭。“嚶!”幻蕪看到了一張鳥臉,啊不,一顆鳥頭,正撲閃著一雙一樣的大眼睛,跟自己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