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淇燠語氣不重,甚至比起以前倆人鬥嘴,可以說是很輕了,可聽在樊曉曇耳中,就成了責怪和嫌棄。
“是!我就是笨!”樊曉曇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就是太笨了才會喜歡你!”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衝出了房門,只留霖淇燠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樊曉曇一口氣跑出院子,順著山道就往谷中跑,直到身邊盡是半人高的蔓草才停下來。
她弓著腰,兩手搭在膝蓋上直喘氣。她說了,她說出口了,樊曉曇的心中忽然沒那麼難受了,鬱結掃去大半。
她還是怯懦,沒能等到霖淇燠回應,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她已經表明心意了,霖淇燠接不接受那都是他的事。
樊曉曇輕鬆了不少,那患得患失的不安感也一掃而空。原來那些煩憂都是來自於自己,一旦有勇氣邁出第一步,至少內心的遺憾就減少了。
她休息了一會兒,就打算回去。可四周皆是草木,她才到荼夢谷,對谷中尚不熟悉,這會兒連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都分不清了。
樊曉曇嘆了口氣,剛想變回原形飛向半空,可一想到第一次來這裡被霖淇燠當做食物從半空中打下來的經歷,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反正也出不了荼夢谷的地界,索性走走認認路好了。
荼夢谷中有不少常青的樹木,若不是風中的寒意,樊曉曇都不認為這是凋敝的冬天。比起大漠,這點寒冷確實不算什麼了。
走著走著,視野中出現了一棵無比高大的榕樹,這顆榕樹也不知年歲幾何,那始終鬱鬱蔥蔥的樹冠遮住了大半個天空。
綠色的樹雲開在頭頂,讓人恍惚——原來單是綠色,也能這麼美。
原地觀賞了片刻,她剛要走,就聽見一聲異響,像是有人在這。
她繞著粗壯的樹幹走到另一頭,就見地上趴著一個人。
“幻蕪?”她走上前將人從地上扳過來,“真的是你!你這是怎麼了?”
幻蕪白著一張臉,雖然醒著,不過看上去十分虛弱,連嘴唇都白了。
“我帶你去找人!不對,我不認識路啊,那什麼,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去找人!”她剛想振翅,就被幻蕪拉住了。
“我沒事,”她吃力地坐起來,“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樊曉曇見她卻是沒什麼大礙的樣子,又看她堅持,只好順了她的意。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幻蕪背靠著樹幹,緩緩地說道:“我平常就挺喜歡在這裡啊,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
“啊?”
幻蕪抬起手拍了拍樹幹:“就是這裡面,是我藏東西的地方,有一些我喜歡的東西,就會被我放在樹洞裡。”
“哦……你這麼直接,就不怕我偷啊。”
“那不是你問我麼,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都是些小玩意,不怕偷兒。你呢,你怎麼會來這?”
“我,我迷路了啊。”樊曉曇垂頭。
“山林裡是挺容易迷路的,可你怎麼會自己一個人跑到後山來啊?霖淇燠呢?”
“我就不能自己出來逛逛啊,一定要跟著他不成。”樊曉曇噘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吵架啦?”幻蕪體內紊亂的氣息逐漸平靜,她看著樊曉曇這個樣子就知道有八卦可聽。
她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你倆又不是沒吵過架,可我看你怎麼有些難過的樣子。”
“我沒有難過啊,就是……其實也跟他沒什麼關係,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樊曉曇嘆了口氣,看著有些惆悵。
“我一直有個問題啊,當然你也可以不說,之前在護槐鎮,我跟著既明離開以後,你跟霖淇燠究竟發生了什麼啊?”這個問題幻蕪已經好奇了很長時間了。
“哼,就是霖淇燠那個傢伙啊,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龜息術,裝死騙那些怨靈。”樊曉曇現在想起來也是咬牙切齒的。
“這樣啊……你也被他騙到了,以為他死了?”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都知道我來了,還故意裝死,就是為了看我出醜!”
“嗯,是很可惡。”幻蕪憋著笑,她大概能想到了,估計樊曉曇那天是真的嚇到了,也許還大哭了一場,原本是想逗逗她的霖淇燠估計也給嚇到了,結果就是忍氣吞聲了好一陣子。
“你倆到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