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啃聲,幻蕪就已經發現了他。
看著那張臉,幻蕪下意識的就想露出一個笑臉來,可剛扯了一下嘴角,那個笑容便戛然而止了。
長絕看在眼裡,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不高興看見我?”
“從來就不高興看見我的,一直是你才對吧。”
“這麼說也沒錯。”長絕笑了一下,那笑容不再是鬼魅無情的,反而有幾分之前長絕那樣單純羞赧的樣子,一時間讓幻蕪有些晃神。
“我也不知為何,現在卻想見你。”
幻蕪吶吶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沒那麼討厭你了。”
“哦。”幻蕪忽然陷入沉默,良久之後,她才開口:“討不討厭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很快就見不到我了。”
長絕皺了眉頭,再說話口吻已變得深沉:“你不用聽他的。我都安排好了,明日就會有人來帶你走。”
幻蕪心中一驚:“你不打算復活洛昭了?”
長絕這一笑,便又是十足十的魔尊了:“我從來都沒打算復活一個天界戰神,真當我不知我的護法大人打的什麼主意麼?”
“可是……”
長絕冷冷地打斷了幻蕪的話:“不用可是了,有我在你還怕什麼。”
同一個人說出的同一句話,可幻蕪在這“怨靈”口中聽不到半點溫情。
霖淇燠的東西還沒等到,這樣一來倒是多給了幻蕪一點時間。
“好。”幻蕪笑著衝他點頭:“我等你。”
可幻蕪在第二天終究還是沒能等到長絕,而是整個魔界一同等到了天界重兵壓境。
雖然已經做好出兵的準備,可魔界還是免不了亂作一團。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風聲,竟讓天界佔了先機,長絕作為魔尊,早早就領兵出去應戰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幻蕪找不到長絕,只好去問既明。
既明作為護法和軍師,自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是心素。”
“她向天界報信的?可她不是……”
既明頗為無奈地笑了一下:“我本是派人送她回南禺的,怎料她執意回了天界,我便該料到才是。”
幻蕪細想了一下,認真打量了既明幾眼,開口道:“她是不是因為你才這麼做的?如果我沒料錯的話,當年幾次雷劫,還是在你身上落下隱患了吧?”
既明從堆疊滿絹帛的桌案上抬起頭來,倒是半點也不避諱的樣子,點了點頭:“沒錯,我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剛玉做的身子,這麼多年空耗許久,再加上修習了那麼多禁術,自然是要遭點罪的……不妨跟你說吧,我已經時日無多了。”
幻蕪雖有猜測,卻沒料到已到這種地步,一時間思緒繁雜,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既明看她怔愣的樣子,倒是笑了:“倒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死了……心素那般急切,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吧。她覺得我遲遲沒有動作,便向天界通報,逼我不得不動手。”
幻蕪以為既明會生氣,可見他那樣子,倒是無奈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