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車的兩人才剛轉進范家醫館所在的巷子,醫館的後門便已經開啟。
範融和範孔兩兄弟顯然一直守在門口,此時一左一右地向外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瞧見,就趕緊幫著將車推進了後院。
雲道生正在院中等候。待範孔將紅布掀開,露出裡面碼放整齊的毒麥後,雲道生立刻道,“先拆開看看。”
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將車上的草垛全都開啟,果然在一個草垛中掉出一卷竹簡。
大家先是一愣,畢竟又送又退的來回這麼多次,還從來沒在藥草垛裡發現過任何東西,此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雲道生走過去,彎腰將竹簡撿起來,才看了兩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道生覺得檀邀雨肯定是八字專克拜火教,不然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麼她總能抓住拜火教的命門。
雲道生定了定神,望向范家兩兄弟道,“家中可有地窖之類容易藏匿物品的地方?這竹簡得趕緊藏起來,若是讓拜火教的人發現了,勢必會引來殺身之禍。”
兩人雖然知道費了這麼大周折才傳出來的東西,肯定十分重要。只是看雲道生此刻面如沉水,便猜測這竹簡怕是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緊要。
範孔立刻帶著雲道生去藏竹簡,而範融則留下來,望著一地毒麥道,“趕緊動手吧,能多搓下來多少就搓下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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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和子墨已經在東城城牆上入定打坐了快兩個時辰了。這對他們兩個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旁邊監視的內侍倒是看得心急如焚,時不時地往城下張望,想看看魏軍的反應。
也不怪他心急,以往檀邀雨作法從沒花過這麼久的時間。不過想想這畢竟是十萬大軍,多花些時間也是應該的。
一直到了天黑之後,東城上的守軍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原本應該亮起火把的魏營,此時卻一片黑暗寂靜,彷彿裡面的人都走空了一般。
內侍趴在城頭上看了一會兒,最後兩眼放光地一拍大腿,“定是成了!”
他見邀雨和子墨還在作法,也不管他們兩人是否聽得到,只欣喜道,“仙姬,大事已成!您在此稍後,奴才先去宮中給皇上報個信兒!”
這麼好的差事,這內侍當然是不會讓給旁人的。
邀雨和子墨卻似恍若未聞,依舊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內侍見這城牆上有重兵把守,也不擔心邀雨和子墨跑掉,只小心交待了一聲“看牢他們”,便急不可耐地下了城牆,直奔皇宮。
這時軍署伙房的人將一桶桶的青稞麥飯抬上城牆,說是飯,其實稀得連粥都稱不上。飯裡放了鹽巴,勉強有些滋味,也算能夠果腹了。另外還有一擔子粟面饃,不過數量明顯比城牆上計程車兵的數量少得多。
不管夏朝的皇室過得生活有多奢靡,落到普通士兵頭上的,也同樣都是最粗陋的食物。
見下面的魏軍軍營始終一片死寂,而不論是出去檢視的探子,還是回宮報信兒的內侍也都還沒回來。守城的夏軍趕緊趁這個空檔將飯食先解決了。
宮裡跟著檀邀雨出來的宮人,雖然此時也餓得飢腸轆轆,可他們平時在宮中吃的不比尋常富戶差,此時看著這些飯食,真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幾個宮人一商量,暫時留下兩人守著檀邀雨和子墨,另外的則先去找些東西填補填補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