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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五、下馬威不起來

嬴風陪著姜坤走出教舍,原本是打算趁機將子墨的事兒告訴師父,讓師父留意調查。可他又怕師父性子太直,萬一就此懷疑起子墨,不肯帶他回行者樓療傷,那可就麻煩了!

他正這麼想著,兩人走過院門時,就聽到外面喧譁聲不斷,看天色還早,難不成那些學子這麼早就上山了?嬴風有些奇怪地上去開門,卻是嚇了一跳。

一開門就見到劉義季的臉,還不等嬴風開口問七皇子怎麼提前來了,就看到他後面又嗚嗚泱泱地跟上來一堆人。

“本王聽說你這小學堂剛開不久,估計你們肯定缺東西,所以給你送了兩張案桌過來。”

劉義季說著用手指了指後面正吃力地將案桌抬上山的內侍們。

嬴風抬眼往山下一瞧,居然看不到人流的盡頭,不禁揚眉道:“七皇子這是送兩張案桌還附帶這麼多擦桌子的人?”

劉義季撇嘴,“後面是跟著我們上山的學子,”他轉而又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皇兄可是給了你們五學堂一個天大的恩典。特別任命了宗學雷次宗來這兒常住聽辯。”

被兩人用軟轎抬上來的雷次宗此時面色慘白。他已經管理皇室宗學很多年了。平時就只愛窩在官署哪兒都不用去。這次皇上讓他上雞籠山去做問辯的仲裁,可是苦了他這把老骨頭。

爬山他肯定是爬不動,發福了以後皇宮大殿就是他爬過最高的地方了。做軟轎他又恐高,總感覺那窄窄的竹轎一前一後地,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甩下去。

雷次宗甚至幾次幻想自己從轎子上掉下去,然後一路滾下山摔死的樣子。等轎子終於到了山頂,轎伕落轎,又將顫顫巍巍的雷次宗扶下來時,雷次宗已經快要虛脫了。

劉義季不知道雷次宗恐高,見他下轎,立刻上前拉住他道:“雷大人,這裡就是五學堂。”他又指向嬴風,“那個妄言‘建康無人’的檀邀雨就是此人的同門!”

劉義季一副看戲的表情,就差直接說“雷大人你快罵他”了!

嬴風也一陣頭疼。他在宮中做過禁軍首領,自然知道這位雷大人十分難纏。這人雖然有些才學,但由於特別愛挑刺兒,還好面子,所以無論是誰,他都能說出個不好來。可偏偏又沒人敢反駁他。

別看宗學在朝中是個沒實權的官職,可誰也不敢同這位雷宗學頂嘴,不然就會被他翻遍典籍,羅列出百八十條罪名來。

皇上可真是派了個十分棘手的人來啊……難怪劉義季這麼得意,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讓五學堂出糗。

嬴風原想著,無論雷次宗罵什麼,他都忍下來。把這胖老頭哄好了再讓他進去。免得他一句話說的不順耳,檀邀雨就讓他乘風而去。

結果贏風等了半天,雷次宗只是白著張臉不說話。他的嘴唇緊抿,眼睛瞪得滾圓,似乎正強忍著怒意。

劉義季以為雷次宗是有什麼顧慮,忙上前替他打氣,“雷大人,您乃是皇上親派監聽,這五學堂內不管是有什麼讓您看不過眼的地方,您只管說……啊、啊啊啊啊!”

劉義季話到一半,雷次宗就再也忍不住,胃中翻湧,將早飯全都吐在了劉義季的衣襬上!場面頓時在劉義季的尖叫聲中亂了套。

劉義季的人鬧鬧哄哄地堵在門口,後面上山的學子們就只能站在山路上等,此時日頭已經升起來了,天一熱,抱怨聲就漸漸大了起來。

不等嬴風吩咐,五學堂裡的贏氏族人便魚貫而出。他們動作迅速地清理了雷次宗吐出來的汙穢。得體有禮地請七皇子和雷次宗進去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