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道育卻突然不做聲了。只沉默地垂頭立在那裡。
劉興弟忙問:“神醫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劉義康也道:“神醫無須顧慮,但說無妨,但凡本王能做到的,一定滿足。若是真的能誕下子嗣,本王一定重重賞你。”
嚴道育卻依舊不接話。劉興弟見狀便給劉義康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去等著。
劉義康雖然心裡焦急,卻也沒別的辦法,畢竟女人和女人間講話顧忌少一些。他只好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了會客廳。
劉興弟招手讓嚴道育上前,小聲道:“究竟是何因由,竟讓神醫如此為難?”
嚴道育輕嘆了一口氣,“民婦一直在民間行醫,雖受人推崇,可對民婦如此禮遇有加的,卻唯有長公主您一人。民婦心中感念,也一直想報答您。若不是此事實在難為,民婦也不會如此推據。”
嚴道育越這麼說,劉興弟心裡就越好奇,催促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有什麼說什麼,即便是你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劉興弟腦子又閃過那“龍子”二字,嚥了口口水接著道:“出你口,入本宮耳。本宮絕不會讓第三人知道。”
嚴道育聞言這才道:“長公主殿下知道,民婦有個女兒,同民婦一同住進公主府的。民婦的女兒生得美貌,我們家又是沒男人做主的。民婦怕女兒被無賴子欺負了,就一直讓她以紗覆面。民婦一心只想將她養大,讓她繼承民婦的衣缽,以後有本事餬口就好。可……民婦方才見了王爺的八字,竟是與小女十分契合……”
劉興弟一聽這話,就不由皺眉。想要攀龍附鳳的人她可是見得多了,如此招數的倒還是頭一份兒。這麼想爬四弟的床?爬了以後生不出孩子要怎麼辦?王府可不缺貌美如花的侍妾。
嚴道育像是沒瞧見劉興弟面上流露出的厭棄之色,繼續道:“還請長公主為民婦保守秘密。千萬別讓彭城王知道了。方才見王爺求子若渴,若是讓他知道了,下令讓民婦交出女兒,民婦有幾個膽子敢違拗?”
劉興弟一愣,這神醫竟然不想讓四弟知道此事?難不成是自己想錯了,人家單純就是八字契合,卻不想讓女兒嫁入王府?
還不等劉興弟想明白,就聽見會客廳外一陣嬌呼,“你是何人!怎敢如此無禮?!”
緊接著就聽到男子解釋的聲音傳來,“女郎誤會了,……”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姿曼妙的蒙面少女就跑進了會客廳。她明眸一轉,就看見了嚴道育,緊接著便萬分委屈地撲了過來,“母親——門口有個浪蕩子,想要掀女兒的面紗——母親——女兒好怕——”
劉興弟怒了,在她府上,什麼人膽敢如此囂張,她立刻吼道:“何人在外面!”
見彭城王劉義康一臉訕訕地走進來,劉興弟立刻就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勉強擠出了個笑臉對嚴道育母女道:“誤會了。這位是彭城王。是本宮的四皇帝。他怕是覺得好奇,所以唐突了女郎。”
嚴道育卻像是極其不願意同彭城王再多言似的,對劉興弟匆匆施了一禮便道:“小女膽怯,恐擾了兩位殿下,民婦母女就此告退。”
嚴道育說著毫不耽擱,拉起女兒就走,經過彭城王時,還刻意躲遠了些。
劉義康此時真是欲哭無淚,他雖然說不上風流倜儻,可也是一表人才,又是皇親貴胄。想討好巴結他的女人不知凡幾。
可這女子,方才清風拂過,驚鴻一瞥,頓覺美得驚心動魄,忍不住伸手去摘面紗,就被當成臭流氓一樣躲著,真讓他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