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齊跟隨著禁衛軍出了平都城門後,天已然大亮,押送著平都青壯的禁衛軍徑直朝忿水奔去,並沒有任何的停留。
其實他們不僅是押送平都青壯,禁衛軍也要駐守在忿水左右,防止一些事情發生。
比如預防征夫譁變、忿水新壩決堤以及看守征夫勞作等等。
大軍過境,城外相送的行人匆忙閃避,不敢阻攔大軍的步伐。
平都青壯與禁衛軍的白髮婦翁默默流淚,相愛情人兩淚汪汪,目視著後輩或愛人隨著大軍離去。
這一去可能陰陽兩別,再也不見。
顏齊混跡在隊伍裡,身邊的人皆為沮喪,木訥地抬著各種各樣的器械,死氣沉沉地行走著。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天子腳下的他們竟然也有被強迫徵召的一天。
望著這一幕,顏齊有些感觸。
他出自奇典孤兒院,沒有這種親戚離別的情況,對於這種情況竟莫名有一種羨慕的感覺。
不過這股羨慕很快就煙消雲散,顏齊跟隨著大軍,如同一位普通的青壯一般,裝作惶恐不安。
大部隊行進著,十五天後,他們在廊州遇到了一隊從災區徵召來的災民。
災民大約有三千餘人,押送他們的同樣是禁衛軍,目的地似乎是青州。
災民隊伍很安靜,他們穿著襤褸的破爛衣裳,用草繩將他們系在一起,長長的一大串,迎著平都青壯異樣的目光,緩慢的移動著。
忽然間,平都青壯感覺天子對他們挺好的。
見到路途被另一支隊伍攔住後,災民隊伍緩緩抬頭,望見眼光異樣的平都青壯,裡面突然傳出一聲嚎哭,但很快便被硬生生地止住,隊伍中還有軍官呵斥的聲音。
這支災民隊伍浩浩蕩蕩地從平都青壯前離開,他們雖然離開了平都青壯的視線內,但卻帶來了深深地陰霾。
顏齊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平都青壯的心情,停下了腳步,重重的嘆了口氣。
“時機已到,我原以為要花費數年時間,沒想到幾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一項。”
牽一髮而動全身,顏齊停下了步伐,自然小規模的影響了隊伍的前進。
“嗯?”
負責這一小段的軍官當即望向顏齊,冷聲道:“停下來幹什麼,快點走。”
雖然語氣冷淡,但還算是比較客氣,沒有辱罵的內容。
顏齊衣袖一揮,那股久違的靈氣又回來了,顏齊朝著軍官冷哼一聲,當即讓軍官有些膽顫,周圍的平都青壯當即大驚,紛紛以顏齊為中央,跪拜起來,口稱仙師。
這畢竟是個修仙世界,並且還處於封建社會,對於顏齊這種修仙者,凡人們當然瞬間跪倒一片,不敢有任何小動作。
而那位冷聲呵斥顏齊的軍官差點嚇癱,跪倒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有任何動作。
平都青壯們歡喜地看著顏齊,等候顏齊開恩。
因為在民間的故事裡,仙師往往會除惡揚善,拯救弱小的。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顏齊竟直接說道:“爾等各司其職,依法辦事。”
說罷,便在平都青壯的一臉落寞下,飛天而起,消失在他們眼前。
不是顏齊不想幫助他們,而是實在沒那個必要。
怎麼幫他們?
讓他們回平都?
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他們多半會受罪。
讓他們落草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