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闕說這話的時候，唇邊噙著一抹笑意，不似往日般溫潤淡雅，眼底帶上了一抹屬於上位者的算計。

白闕覺得，任憑林言琛再怎麼厲害，若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真的不會動心麼？多少讀書人的夢想是出人頭地，林言琛若是知道自己有了不用寒窗苦讀便有機會成為當朝睿親王心腹的機會，任憑他心智再堅定，也會答應的吧。

這點信心白闕還是有的。

誰知林言琛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道：“這世間事哪有捷徑，不勞而獲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付出更大代價的通常是沒本事承擔自己不勞而獲後果的人，公子並非那種人。”

林言琛無意和他打嘴炮，道：“您太抬舉林某了，不過您所說的捷徑，指的是什麼？”

白闕聽見林言琛對他的稱謂從你變成了您，不答反笑道：“林公子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衣著可繡麒麟的，只有親王，而當朝的親王只有一個睿親王。早就聽聞睿親王容貌儒雅俊秀，為人親切，沒有絲毫架子，故而草民猜測您是睿親王，不知是與不是。”

“呵呵。”白闕輕笑道：“都自稱草民了，相必你心中已有答案，看來本王當真沒看錯人。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同你廢話了，本王見你年紀輕輕卻各方面超乎常人，在這鄉村野地實在屈才，與其寒窗苦讀，不如隨本王回京，替本王效命如何？”

這當真是條捷徑，林言琛知道，只要自己同意了，身份地位都唾手可得，他的能力也有了發揮的餘地，他還可以輕而易舉的報復京中那些所謂的家人，將蘭姨接出來……”

他一直努力得到的近在眼前，然而林言琛知道，自己若是鬆了口，也相當於成了白闕的奴隸，將來的生死榮辱都由這人說了算，今後依舊要付出努力，然而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他人效命。

林言琛道：“多謝王爺好意，只是草民愚鈍，更信腳踏實地得來的。”

他連追殺白闕的是誰都不知道，貿然追隨，他日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闕似乎沒想到他會拒絕，愣了半晌，有些無奈的笑道：“公子哪裡是愚鈍，本王看你聰明的很，罷了，你若不同意，本王也不會逼你。怎麼說你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他日若是有困難，不嫌路遠的話，拿著本王給你的玉佩去王府即可。”

白闕並沒有因為林言琛的拒絕而惱怒，反而對其更加欣賞了起來。

林言琛見白闕並未以身份逼迫他追隨， 心中也對其敬佩了幾分，到底是沒忍住道：“草民先前一直聽聞王爺為人與世無爭，既然如此，何必需要拉攏人脈？”

白闕未答話，林言琛知道道自己多言了，只是不知為何，他有一種錯覺，這個答案或許和自己有關係。

真的只是錯覺吧……

林言琛退出去後，長歌立刻湊上來道：“孟公子找你什麼事啊？”

林言琛沒準備瞞她，卻也沒告訴她白闕的真實身份，只道：“孟公子希望我同他回京，想來有意提拔我。”

長歌心道果真如此，只是如此倒不像是白闕往日作風，白闕作為一個閒散王爺，一不得罪人，二不拉幫結派，可是如今遭人追殺不說，居然還起了拉攏人的心思。

他這是要造反不成？

長歌怎麼也不信，依白闕的性子會造反，不過究竟如何也和她沒關係了，她倒是擔心林言琛年少，會被眼前的利益蒙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