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又是一劍平平遞出,大繁至簡,這看似隨意而簡單的一劍,竟讓人生出一種無可閃避的感覺,彷彿無論如何躲閃,都逃不出這一劍的厄運。
坐以待斃絕不是頂級強者的風格,長刀放棄格擋之勢,忍著被對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開一道血槽的同時,絕地反擊,斜斬向對方握劍的手腕。
你刺中我的剎那,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黑衣老者的這種悍不畏死,兩敗俱傷的拼命戰法,的確十分有效,迫使慕容輕水不得不中途憑憑瞬變劍招,也因此讓他從危局困境中掙脫出來,贏得了喘息的反擊之機。
呼吸之間,雙方已電光火石般的變幻數十種劍招刀式,詭異的是,這數十次的刀與劍變幻交鋒中,竟未發出一聲撞擊之聲,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演繹著驚心動魄的搏殺。
鏗鏘!蓄滿了劍氣刀芒的兵刃終於對踫相擊,迸發出斬金裂鐵的聲響,火星飛濺,勁氣流光四溢紛灑。
黑袍老者在刀芒破碎的剎那,突然退步振腕,手中長刀震顫間,一束煞氣流光像是虛不受力的煙雲,忽視前方的一切阻隔,直朝著慕容輕水的頸項間纏繞而去。
煞氣流光宛如一條血色的飛蛇,扭曲綻射,快若奔雷驚電。然而,只是奔至半途,便被一道紫芒剎那切碎。破碎的光影中更是猛地閃射出一點冷豔的寒星,直朝著黑袍老者面門奔襲而去。
在旁人看來,不過一點寒星而巳,卻讓人生出一種空間混亂的意境,視覺一片迷茫,駭然中,唯有閉上雙目,朝後暴閃飛掠。
沒人知道他為何連一點寒星都不敢抗衡,而選擇驚悚閃退。因為不是身在其中,難以感受到這種"飄渺碎星"意境的可怕,唯有當事人心知肚明。
慕容輕水收回手中之劍,一絲血滴順著劍尖滑落地面,抬眼望向脫出劍意籠罩的黑袍者,巳飛退回到十米之處,只是臉頰上多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雙方再次碰撞交鋒,各擊出一刀一劍,一個無功而返,臉上多了一道劍痕,一個立身原地,彷彿未挪動過半步,全身上下卻是毫髮未損。
"這是什麼劍道意境?"黑袍老者驚悚中脫口出聲,問出一個沒有智商的低階問題,你的對手有義務告訴你嗎?白痴才會解釋!
"這是"飄渺碎星"意境!自創的,尚不是很成熟!藉此試試招而巳。"慕容輕水如實地說道,她很白痴嗎?可是,她說的話你聽懂了嗎? 那說與不說又有何分別?只是徒亂人心而已。
良久,黑袍老者摸了摸臉頰上的劍痕,一個活了悠悠歲月的長者級人物,竟被一個小丫頭拿來試招,心頭不知是不是會滴血?
"自創?"黑袍老者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苦笑,相不相信並不重要,而是那種剎那的空間混亂,能讓人的心神出現瞬間的迷失,這就足以讓人傾刻隕命;"不過,同樣的招式,如反覆使用第二次,等同自殺。"黑袍老者喃喃地道。
"是麼?同樣的一招,再次不同樣的使出,其結果可能會天差地別。"慕容輕水淡淡地道:"招式厲不厲害,不在招式本身,而在於運用招式的人。否則,就是死招,尋死的招!當心了,下一次,可不會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那麼簡單。"
黑袍老者微皺了皺眉,知道再聽下去,心智必被這小丫頭所亂,對方分明是刻意在攪亂自己古井無波的心境,豈會上當?
這種層面的戰鬥,最忌心浮氣燥,黑袍老者很快便屏除了一切的負面情緒,全身氣息收斂入內。下一瞬,手中的血色長刀已勢若驚電的隔空斬出。
這一刀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快到令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以至令中間的過程都變成了一片空白,了無痕跡。
最可怕的是,這刀勢中竟然還暗含著兩重勁氣力道,一明一暗,明處的刀勢銳利無比,根本難以斷定是否是虛招,令人不得不防,不敢輕易忽視,至之不理。暗裡的刀勢隱而不發,卻絕對是致命的一殺。兩者相輔,絲絲入扣,令人防不勝防。
一刀,兩刀,三刀……血色刀芒瀰漫著驚天煞氣,似若潮汐滾蕩奔洩,洶湧澎湃。
慕容輕水不敢有絲毫大意,長劍再次嗆然出鞘,呼吸間便迎面盪開了對方斬來數十道驚電刀芒。金鐵交鳴的震響中,一束血煞流光突然從刀影中綻射而出,直奔慕容輕水的咽喉部位,殺氣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