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幾輛馬車擠作一團,男子罵罵咧咧,女子呻吟抱怨,一同下車,要看是什麼不長眼的東西敢大煞風景。
壯馬美服的年輕男子剛到及冠之年,長相風雅,眉宇間怒容暴起,緩緩起身,死死盯住陳青牛,他身邊女子流盼有神,一張美人鵝蛋臉,披一件雪貂雍容披肩,身材苗條,腰間卻佩一把劍柄鑲有一顆夜明珠的古劍。
一名聲色犬馬掏空身子的紈絝大冷天,搖一把鵝毛扇,對為首俊雅青年奸笑道:“小將軍,這登徒子當街行刺郡主,按朱雀律可立即格殺。”
被稱作小將軍的青年嘴角冷笑,道:“既然如此,還不照做?”
那心甘做狗頭軍師的紈絝使了個眼神,隨行的六七位矯健護衛泛著冷笑,將陳青牛堵住所有退路。
陳青牛朝那戴有郡主頭銜的鵝蛋臉女子抱拳道:“在下出於自衛才不得以出手,望郡主明察。”
那女子剛想說話,小將軍已經不耐煩道:“動手。”
陳青牛剛在東陰山用數百修士鮮血染紅整整一座山峰,吸收了無數散亂武夫魂魄,以及宰相宗至陰的氣運,尚未被八龍消化,正是氣機最為暴戾的階段,見那些護衛上前,一柄不出鞘的當國劍瞬間刺出幾劍,點中這些六七品武夫實力的護衛各個死穴,與那駿馬一般暴斃而亡,七竅流血,死相悽慘,本來存了看戲心思的遊人一見死人,頓時尖叫著鳥獸散。小將軍見此情景,臉色陰沉,依舊紋絲不動,那秋水長眸的年輕美人膽氣尤為可貴,只是按住腰間長劍,並不驚慌。唯獨那名出餿主意的狗頭軍師悄悄後撤,被陳青牛運轉嫻巧的《黑鯨吞水術》牽制,如宰相宗*修士一般無二地拖出圈子,飛向陳青牛,被單手握住脖子,來不及求饒,直接捏碎,然後被陳青牛隨手丟進躍馬河。
家世顯赫如何,詭計多端如何。
在如今陳青牛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
陳青牛察覺到當過河棄卒使喚的護衛死後,這批紈絝千金周邊就出現數位三品武夫,和兩名不俗練氣士,一佛一道,將氣機咬住自己。
陳青牛因為有蟈蟈在,想起原先與美婦掌櫃的保證,輕聲道:“此事就此打住,如何?”
小將軍冷笑道:“天底下有這等好事?在躍馬河畔殺了人,還能揚長而去,傳出去,老驥城還不被笑掉大牙。”
那女子卻是輕柔問道:“你可會馭劍?”
陳青牛笑道:“若會了,能息事寧人,那便會。”
女子身份尊貴,卻不似周圍紈絝那般蠻不講理,嘆氣搖頭道:“此事不是我一個老驥城客人能做主的。”
陳青牛轉頭瞧了瞧小蟈蟈,這娃兒因為擔憂他,忍不住抬頭瞧了一眼,結果落入小將軍眼中,這位老驥城紈絝領頭的天之驕子陰笑道:“你即使僥倖逃了,這孩子也註定難逃一死。”
“既然如此。”
陳青牛平靜道:“那你們就給老子死乾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