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不準打地鋪,明白?”
“知道了。”
她把地上的被子拿起來,卻無意瞥見了門外匆匆走過一行人,這是怎麼回事?
她給了冷傲涵一個眼神,然後自己便開門出去了。只見那行人往宮裡的另一個方向去了,她走過去時拉住了走在最後的一個宮女,問道:“這位好妹妹,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急急忙忙的?”
宮女左右張望了一下,又偷偷地說道:“是顧大廚在牢裡被毒蛇咬了,手臂全都黑了,可嚇人了。不說了,我要趕緊跟過去了。”
梨小雨仿若被雷擊了一般傻愣在原地,什麼,師父被蛇咬了?
她想也沒想便跟了過去,幸好那行人沒有走遠。只見他們在太醫院門前停下,一位獄卒上前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便見有人來開門。
梨小雨追了上去,她眼裡全是師父的影子。她一定不能讓師父有事的,這些人都在擔心著顧大廚的性命,所以也就沒有心思去關心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子來。
太醫在屋內忙來忙去,連連嘆息,梨小雨衝了上去,她看到顧大廚的半截手臂已經是黑得發紫了。
“手臂上有兩排整齊的牙印,而且還有兩個圓柱牙印,估計是被毒蛇咬了。這位大爺,你趕緊拿根繩子來把他手臂這個位置綁住防止血液上流!”她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太醫老臉一紅,這是哪裡來的丫頭片子,怎麼一上來就吩咐自己啊?
不過他也看出了她眼中那種想要把傷者給醫好的急切,他深深知道這種心情是難以言喻的。估計這個姑娘是同行吧,為了不耽誤救人他趕緊去了。
某個獄卒認出來了,這不是今日一同被關押進大牢還老說自己肚子疼的那個姑娘?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會醫。
太醫找來了一根細繩,梨小雨便讓他趕緊幫上。待他綁好了以後她才敢鬆了手,這裡沒有血清之類的東西可以用,而且割開傷口讓毒液慢慢流出來也是不可取的。
太醫搖搖頭,嘆道:“如今這傷勢,估計只能舍了這半截手臂了。”
梨小雨瞪了他一眼,又道:“大爺我可警告你,你別亂動我師父,不然我跟你沒完!”
太醫有點兒生氣,這個丫頭片子怎麼對自己說話的?她知不知道自己可是太醫?是那種枯木逢春,杏林妙手的太醫?
切,在梨小雨面前,他根本就沒有地位。人家梨小雨看也不看他,她一個人在藥櫃裡抓了一些藥,然後又趕緊加了一些藥酒拿過來。
她剛要給顧大廚敷上卻被太醫給阻止了,他一把搶過了梨小雨的東西,又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一臉疑惑的問道:“你這是什麼偏方?你可知道若是這方子出錯了會帶來什麼嚴重後果?”
梨小雨:“若是你耽誤了我救我師父,你可知道又會帶來什麼嚴重後果?”
太醫冷笑,又道:“呵!你師父不過是個階下囚!我救他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梨小雨趁著他不注意便把他手裡的藥罐子給搶了回來,不過這搶來搶去的難免會潑灑一些出來,這不,空氣中立刻瀰漫著一股苦苦的藥味。
“小姑娘,你可不要隨意把人命當成是草芥啊。你若是救不了他,那跟害了他有什麼區別?”太醫又道。
“你放心,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大言不慚!”
太醫冷哼一聲便坐到了一邊去,他還沒見過有人比他醫術還要厲害的。不過是一個隨便拿點藥混在一起就想救人的小姑娘,她真是異想天開!
梨小雨拿出自己今夜去尚衣局找到的匕首在他手上傷口處輕輕地劃了了一道小口子,黑色的血液立刻就從那道口子裡滲了出來。
她指著今日那位帶自己出去的獄卒,道:“你去給我燒點熱水來!”
獄卒聽到自己有事可做便趕緊去了,一旁的太醫拗不過自己內心的掙扎,他又開口道:“姑娘啊,我知道你心疼你師父,可是像他這種情況只能舍了那條手臂。”
梨小雨:“你且讓我試一試吧,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讓師父失去手臂!”
太醫:“唉!那我就看看吧。你若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就告訴我。”
梨小雨點點頭,這個太醫不壞,他剛剛只是怕自己亂來會誤了救顧大廚的時辰才說出那些冷言冷語的。誰知道,這些話對梨小雨來說根本就是沒用的。
她低著頭認真的看著顧大廚的手臂,黑色血液大概流了一點出來她便把自己調製的藥酒放了上去,許是這藥酒太過於辛辣,昏睡中的顧大廚抖了一下。
太醫差些被嚇死,姑娘,聽說你是顧大廚的弟子?那你做的飯會不會也是這種黑暗料理?
他突然慶幸自己剛剛適時的妥協是多麼的明智了,寧可得罪世人也不可得罪這個姑娘。她既會行醫又會做飯,兩者兼備且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時,她要整自己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梨小雨嘴角抽了抽,她還不是那般無聊的人好不?雖然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她也不是那種錙銖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