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子是誰?”玄燁這話問的不是吉嬤嬤,而是寧兒。
寧兒如實道:“是恭靖太妃。”
玄燁還未再發問,就聽見一旁的仁憲皇太后大怒:“原來是那個賤人,想必近來宮中鬧鬼,也是她讓人乾的。毀了哀家聲譽,還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簡直不可饒恕。”
玄燁納悶兒,問仁憲皇太后:“太妃可與您結怨?”
“哀家與她素來不對付,她自恃清高,從不把哀家放在眼裡。前不久,哀家遷居慈寧宮,特意宴請了幾位太妃。她卻不大樂意,提前離席。”仁憲皇太后憤然道:“必定是她嫉妒哀家與皇上感情和睦,才想了這樣汙穢的法子,離間哀家與皇帝的母子情誼。”
玄燁沒接話,只吩咐道:“宣恭靖太妃。”
去壽安宮的人久久未歸,玄燁又指派了魏揚舲親自過去。半柱香的時間,魏揚舲回來了,卻是沒能帶回恭靖太妃。
“太妃娘娘薨了。”魏揚舲跪在地上,面色沉重。
玄燁一驚:“怎麼回事?”
“奴婢從壽安宮出來的時候,太妃娘娘還好好的,奴婢記得當時太妃娘娘還在剪紙呢。”一來二去,不到半個時辰,恭靖太妃竟然沒了?寧兒也很吃驚,早知如此當時就該請幾位太妃一同過來的。
魏揚舲解釋道:“奴才到壽安宮的時候,幾位侍候的嬤嬤正把太妃娘娘的屍身從樑上取下來。奴才耽誤了一會兒,仔細查勘,證實太妃娘娘確實是自縊。”
“好端端的,她自殺做什麼?”仁憲皇太后訝異:“莫非事情真是她做的?得知此事敗露,所以以死謝罪麼?”
蓴兮等人沒有說話,但是她們心裡也都明白。突然自縊必定不是因為犯了錯,如果真不是因為謀殺,就必定是被人逼死的。這幕後黑手,果真好手段。
死無對證,唯一能證明此事的也僅有吉嬤嬤一個。吉嬤嬤若是咬死了此事是因為恭靖太妃無意中說出口的話,誰也查證不了。
很明顯,吉嬤嬤是被人收買的。這樣一個不怕死的人,收買她的條件也一定比她的性命更重要。只是,當下慢慢去查吉嬤嬤,也來不及了。真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仁憲皇太后與玄燁之間已經生了嫌隙,替罪的羔羊也已經死了。至少,她暫時是安全的。
吉嬤嬤叩首道:“此事因為奴婢嘴巴不嚴,才害死了主子。奴才罪過,太妃娘娘,奴婢這便來陪您。請您黃泉路上,一定要等一等奴婢啊。奴婢請罪來了。”
沒等眾人反應,吉嬤嬤便咬舌自盡。
魏揚舲急忙搶錢阻止,卻已經來不及。探了探鼻吸,魏揚舲回稟:“已經死了。”
“罷了,此事就此打住。謠言四起,終究是你們失職。”玄燁冷漠道。
魏揚舲聞言,立刻讓幾個太監進門,把吉嬤嬤的屍體拖出去。
“皇帝打算就這麼算了?”仁憲皇太后微愣,這樣草率的瞭解此事,令她很不滿意。
“皇額娘以為如何?”玄燁看向她。
仁憲皇太后道:“自然是要徹查到底。慈寧宮與景仁宮因何鬧鬼,這樣的流言蜚語不止,哀家不得安眠。”
“臣妾已經處置了後宮諸多嚼舌根之人,便是後宮嬪妃也有懲戒。”雲月見玄燁臉色都變了,心知他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件事情上。只是事關仁憲皇太后,她自是不會這樣了事。
仁憲皇太后看向雲月,臉色和悅了許多:“那鬧鬼之事呢?”
蓴兮望著正殿中央的香爐,解釋道:“想來是有人在香料中新增了些東西,導致皇太后產生了幻覺。華嬪那兒,怕是也一樣,只是當時是晚上,華嬪受了涼高燒不退,所以一直未醒。”
“著太醫檢查一個慈寧宮和景仁宮何處香料是否有問題。”玄燁又吩咐。
很快便有了結果,香爐中的香料確實有問題。仔細追查,在景仁宮和慈寧宮都找到了對香料動手的嫌疑人。
這兩個人倒是不驚嚇,一開始還堅決否認,說不知道。玄燁一說要賜死,便都改了口。也都承認,是因為吉嬤嬤收買,讓他們這樣做的。
“裝神弄鬼,簡直不知所謂。”仁憲皇太后恨恨道。
“如此也是真相大白了。”玄燁站起身來,對著仁憲皇太后見了禮,便恭敬的說:“皇額娘陪著勞累了這許久,也該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吧。朕也該回乾清宮處理政事了。”
沒等仁憲皇太后同意,玄燁扭頭便往外走。雲月和蓴兮見狀,紛紛告退。馬佳以晴和納喇豔慧也急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