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若瑤看著掌櫃的籃子裡的草紙，再看看周嬸手中正在給她數的紙，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她嘴角不停地抽，卻一直說不出話來。

“幸苦你了掌櫃的，其實不用特地再灑一遍酒的，你們之前都灑過，這草紙很乾淨了，而且你們儲存得這般好，不會弄髒的。”雲錦書說道，“要不咱先結賬吧。”

“行，行。不過雲娘子你真的不用客氣的，一點點酒精花不了多少錢。”

“妹妹，你們現在是不是給大戶人家做夥計，幫人家買草紙？幹活還得帶孩子出來，真是挺辛苦的啊。我家兩個孩子，平時沒事幹都是跟先生學東西的，我兒子現在都認得不少字了。

哎，不過也不能這麼說你們的，你和你相公兩個人都不識字，怎麼指望你們孩子識字呢？讓孩子唸書這種事兒啊，只有我們這樣的人家才有條件，你們就只能幫大戶人家買紙了。”雲若瑤還是不相信雲錦書用得起這紙，於是說道。

“哎喲，姜太太也在啊，你可誤會了。蕭五爺和雲娘子沒有給大戶人家幹活呢，這紙是他們買回去自己用的，這種貴的紙啊，是蕭五爺特地買給雲娘子用的。姜太太，您今天來買啥紙啊？”掌櫃的問。

他倒不是故意幫雲錦書，只是做了筆好生意心情好所以話多罷了。

“掌櫃的，姜太太買的是這種六文錢一張的紙，已經給包好了。”周嬸答。

雲若瑤面子更過不去了，誰知道這紙真是給雲錦書用的？

“真是浪費，莊戶人家，自己家條件怎麼樣不知道嗎？還學人家大戶人家用這種紙呢，難怪別人總說雲錦書就是麻雀的命，卻做著鳳凰的夢的，嘖……”

“堂姐，我只是不想在任何事情上委屈我娘子罷了，是我非得寵她，你怎的說到她頭上了？難不成，受寵還有錯了？”蕭寂一邊數錢結賬一邊問。

“爹，可能姨媽從來都沒受寵過，所以她不理解吧。”小寶接著說。

妞妞一臉的疑惑。

“爹，娘，為什麼沒有受寵過的人反而來嘲笑受寵的，用六文錢草紙的反而來嘲笑用十文錢草紙的？”

小寶和妞妞也不是故意讓雲若瑤難堪的，可是爺兒仨這對話，的確又讓雲若瑤臉色更難看了。

“妞妞，這世界眾生平等，不管是用十文錢草紙的，還是用竹子片的，都是一樣的。咱不要管別人怎麼樣，反正嘲笑別人這種事，不能做，知道嗎？咱也不去和人比受寵不受寵，你們爹是個不讓我們受委屈的好男人，這點我們自己清楚就好了。”

雲錦書說完，蕭寂那邊也結完賬了，一家人拿著新買的草紙，和店裡的掌櫃夥計們道別，而一旁的雲若瑤一家子滿臉尷尬，還有無數往他們臉上投過去的目光。

“相公！”雲若瑤覺得面子丟盡了，拉著姜文淵的衣袖想讓他替自己出頭。姜文淵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臉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