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請你告訴我……外邊的世界怎麼樣了嗎？】

雖然缸中腦用的是疑問句，但它的靈能波動中卻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再結合它之前就像自言自語般說過的“失敗了吧”，很明顯它是知道外邊的情況。

現在只不過是向李文淵尋求一個最終結果而已。

思慮過後，李文淵告知了缸中腦現在這片星河的狀況，而哪怕是聽到這裡除了墮落的“飛昇者”已經再無其他種族，缸中腦也沒有出現一絲波動。

這似乎早在它的意料之中。

【……當我感知到這附近的靈能驟然激增時，我就知道我們失敗了】

【想要帶領這裡的所有人一同飛昇的理想，終歸還是與這項技術殘酷的核心相悖】

【“飛昇引擎”激發的能量不夠，沒能讓虛境徹底跌落至這片宇宙，而是將之捅了個大窟窿】

【蘊藏其中的靈能不受控制地流入這個世界，並讓虛境徹底走向了衰敗】

【我知道，我們還是走得太急了點，假如我們自私一些、或者再讓底蘊更加豐厚一點，這裡的結局都不會是這樣的……】

缸中腦訴說著，還用靈能編制了一副畫面，如同投影那樣，為李文淵展現了那時發生的事。

畫面中的這個地方雖然有破損的痕跡，卻沒有現在那麼嚴重，而且還有許多的“飛昇者”在這裡進進出出。

那時的“飛昇者”們還不是現在這幅極端的模樣，他們看不清面容，卻能看出來至少五官端正，身型得體，雖不合人類審美，卻也不置於讓人感到噁心。

靈能對他們來說確實重要，但也沒重要到需要讓進化都為之極端。

【……這是我記憶最深刻的畫面，因為那時候我們雖然失敗了，卻依然朝氣蓬勃，我們堅信我們能解決這次問題，然後再度飛昇】

【我已經忘記那些同胞們的樣子了，但是在無數個日夜的孤獨中，只有這些記憶中的身影陪著我】

在這之後，靈能形成的畫面一轉，缸中腦所在的內室也變得蕭條起來，不復以往的人氣。

在這裡的人顯著變少了許多，且都來去匆忙，像是在忙於什麼事。

但即便如此，仍有人在和缸中腦溝通什麼，並不時在模糊的面容上，用“喜悅”的文字作為意像。

之後時間像是在快進，畫面轉變的速度越來越快，整個內室也隨之變得越來越破敗，而來往此處的人數也肉眼可見地減少，直至荒無人煙，以及完全重複的空曠畫面。

【……終結早已降臨，而這就是代價，我們的歷史、我們的理想、我們的一切，就這樣化作了塵埃】

缸中腦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永不波動的情緒終於久違地表露出了情感，只不過是解脫之意。

【這片星河的情況，終歸是沒有超出我的預料】

【而我居然會在飛昇失敗之後，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計劃而堅守上千萬年？這或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糟糕的決定……】

它的靈能訊號有些唏噓，卻沒有一絲的後悔之意，似乎是覺得他至少堅守到了文明的最後一刻。

或許只有它的死去，“飛昇者”文明才算是真正的消亡。

不過李文淵卻從缸中腦的這句話中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資訊。

【“虛無縹緲的計劃”？】

【……既然星河已是這幅樣子，那這個計劃肯定還是失敗了，在不擅長的領域作踐自身果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沐浴在靈能環境中的我們都快忘記生物是有壽命的了，但為了延續壽命而吸收這種“死去”的靈能，只會讓死亡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