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準備再次回到“流放地”星系測試這種“虛空連線”能否讓他了解“大傷口”中的秘密時,一點時間上的小小異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從與“沉默者”建立聯絡、到進入“流放地”星系、到裝上“隱形立場”探索“大傷口”、再到離開星系接收來自“同化鬥士”的資訊情報,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一年,而且其中的大半部分還都花在了監視“大傷口”上。
然而在他重新確認“同化鬥士”提交的星系日期後,卻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
之前意識從“流放地”星系離開後他還經歷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同步”,他以為這是因為星系距離帶來的誤差。
而且對於一個星際文明的控制者來說,幾年的時間差距完全不會造成太多的割裂感,因此他便沒怎麼注意這件事。
然而現在他確認了,“流放地”星系內部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一致!就如同他進入了黑洞視界的那些飛船一樣。
“我說怎麼‘同化鬥士’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李文淵的思緒急速轉動,他突然發現他忽略了在這裡的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獵手”來這裡已經多久了?
在寰宇企業星系中留下的記錄裡,“獵手”是在兩千多年前失去了聯絡的。
但是假如“流放地”的時間流速不一樣的話,那他們在內部經過的時間就不一樣了。
而後,他從“沉默者”口中得出了結果。
“‘獵手’嗎?從‘流放者’那邊的訊息來看,‘獵手’至少來到這裡三百萬年了……”
這個巨大的時間差讓李文淵感到了不妙,因為按照他的經歷,這裡的時間流速並沒有那麼快,一年和五年、兩千年和三百萬年,這個時間流速的差距是難以置信的。
“有人影響了這裡的‘時間’嗎?在外圍的不是‘牢籠’、而是一種更為恐怖的‘隔絕’?”
李文淵想到了“帷幕”,在“帷幕”中,規律被人類做了特殊的修改,能夠達成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麼這裡是否也是一樣的?
他急匆匆地回到了留守在“大傷口”的飛船,利用“虛空連線”和那些亞空間裂縫進行了聯絡。
一種幾乎無法檢測到的“虛空聯絡”從那些亞空間裂縫中瀰漫開來,一開始向著四面八方湧去,卻又在行進到一定程度時驟然聚集,全部衝向了李文淵的飛船上。
這一瞬間宇宙似乎都暗淡了下來,星辰失去了光輝,物質也失去了存在的形體,一切都在遠離,只剩某種具有“生物”印象的漆黑生命在這種“虛空”之中存在著。
驚鴻一瞥之中,李文淵似乎看到了某些數字在“虛空”之中一閃而過,那似乎是個幻覺,卻有著令人無法喘息的巨大壓迫感。
而後時間開始倒流,難以理解的畫面過後,似乎是這片“流放地”星系的場景。
此時巨大的資料流正在從一個未知的地方透過“虛空連線”湧入李文淵的記憶體之中,他的虛擬世界中也閃動著無數的訊息。
看著雜亂繁多,卻無一是危險訊號。
而李文淵現在卻注意不到這裡,因為透過“虛空連線”,他似乎從“虛空”之中看到了“流放地”發生過的事。
某個統治了這片星系的強大文明似乎發了狂,將整片星河的生物悉數毀滅殆盡,沒有放跑任何一個活物。
無數文明與生物在這個階段滅亡,卻仍然沒能阻止這個強大文明的發瘋行為。
李文淵並不知道這個文明誰,然而他總有一種預感,似乎接下來他就能得到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某個曾受到過這個強大文明幫助的土著文明並沒有反抗,而是安靜地等待著毀滅的降臨,他們覺得這似乎是一種報償,為了償還他們一直以來所受的恩情。
而後毀滅準時到來。
這個文明的一位歷史記錄者站到了毀滅的最後,哪怕是衝擊波已經近在咫尺,他也依然在奮筆疾書。
而那上邊寫著:“XXXX年X月X日,我的文明毀滅在了‘記錄者’手中。”
畫面到此結束,李文淵也從資訊的灌注中回過神,然後意識到了一件驚人的事。
這片星系,是“記錄者”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