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座高臺的百名之列,畢竟都是些文人雅士,即便心中得意,但多少也會有些收斂,不至於顯得‘得意忘形’,但眾人之中,偏偏就有那麼一個例外。
譬如牛胖子這廝,此刻坐在蒲團之上,位列首席最顯眼的地方。
這傢伙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把摺扇,自詡風流的揮動扇柄,翹起別具一格的二郎腿,鼻孔朝天,神態倨傲,那囂張嘚瑟的模樣,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榜首似得。
一旁的項雲看得一陣無語,乾脆背過身子,離他遠些,生怕跟著一起丟人。
待眾人落座完畢,國教學院副院長孟文成上前,對圍坐在白玉金的百人說道。
“諸位,按照我國教學院數百年來,訂立下來的規矩,爾等雖已進入百名之列,但為了白玉金論道的秩序,學院還會進行一個小小的測試。”
“測試成績會由我院的諸位講師,與臺上各位大人共同商定,評議出高低順序,屆時諸位可依次,對登上白玉金的講師提問。”
白玉金論道,國學盛會已經舉辦過很多次了,早已經有了充足的經驗。
他們自然不可能讓一百個人坐在一堆,七嘴八舌的抒發自己的見解,當然要排出一個先後順序,到時候場上的秩序才不會混亂。
而在場的眾人,早已經熟知國教學院的規矩,自然也不會有所異議,反而是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當然其中也有另類,仍舊是那顯眼之極的榜首。
原本還搖頭晃腦,渾身洋溢著得意氣息的牛胖子,一聽到孟文成口中的‘測試’二字,驚的是雙腿一蹦,身子一仰,差點就從高臺上倒栽了下去。
幸好一旁的項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牛胖子,然而,此時牛胖子就像是渾身沒有骨頭一般的,軟塌塌的趴在高臺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春風得意,可憐兮兮的望著項雲道。
“我……我去,老大,咋還有測試呢,論道不應該一群人嘮嘮嗑,聊聊天就行了嗎,大不了到時候我少說幾句,這……這測試可怎麼整呀?”
項雲也是一時間有些傻眼了,沒想到這白玉金論道的程式,竟然如此繁瑣,進入了百名之列,竟然還有測試。
而此刻孟文成已經接過了一個紅布包裹,從中抽出一張紙張,低頭看了一眼後,對眾人說道。
“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我就宣佈此次測試的題目,上一屆的國學盛會白玉金論道上,是讓各位為學院做序一首,其中國教學院甲班學子,韓飛揚所做的《非學序》拔得頭籌,入選國學詩篇。”
“今日我們的題目稍作改動,不再做序,既然國教學院以教授‘學問’為己任,諸位便以‘學問’二字為主旨,各作詩一首,屆時,由我國教學院公證人員評議名次,諸位可有異議?”
“作詩!”
一聽到這兩個字,白玉金周圍的文人雅士們,皆是心中一動。
身為風雲國的讀書人,無論是擅長文學中的那一道,這‘吟詩作對’都算是基本功,人人皆能,眾人自然沒有異議。
許多人反倒是目光閃動,眼眉低垂,已經開始在心中默默構思起來。
一時間,白玉金四面,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眾人都在苦思冥想起來。
但唯獨那位於榜首的牛胖子,此刻卻是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要不是屁股底下墊著一個蒲團,這傢伙都能夠上躥下跳了。
身為大名鼎鼎的龍城雙煞之一,牛胖子‘打秋風’、‘敲竹槓’,‘逛窯子’的能耐,倒是一把好手。
你讓他做莊開賭,也能夠弄得風生水起,但偏偏讓他作詩,卻是打在了他的七寸上,令其瞬間沒了方寸。
“老大,這下怎麼辦呀,天哪,我哪會作詩呀!”
“喂喂……老大我跟你說話呢,你可別不搭理我呀!”
面對火急火燎的牛胖子,項雲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悠閒模樣。
“老大,你快幫幫我呀,可要急死我了!”
項雲卻是笑道:“不就是一個論道順序的虛名嗎,不要也罷,大不了讓他們先問得了唄!”
項雲此言一出,牛胖子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卻是突然眼前一亮,驚呼道。
“對呀!我……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大不了把機會讓給他們就是了,哎呀……老大,你真是太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