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這個與他相伴近二萬年的人,還不如那孩子的一根髮絲。
這個發現真讓人絕望!
“依前輩的意思,應該看在你的面子上以貴賓的待遇,來對待他?”
小澄子上前兩步,揪住葉寒秋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來,再對著墨御真人冷笑道:“不說沐家是第一世家,換作任何一個大家族,誰敢在家族的重要典禮上刺殺少家主,不必多言定是殺無赦!你與我爹爹交情再深只是私交,也容不得你徒弟踐踏我沐家的顏面!”
說完,她手一甩,便將葉寒秋扔回地上。
她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懷疑,墨御真人明明是為了徒弟而來,如今徒弟就在眼前,他卻只看了一眼,既不檢查徒弟的傷勢,也沒有給徒弟療傷的意思,他真的在意這個徒弟嗎?
轉念一想,他能為了徒弟與沐家主翻臉,想來還是在意的。
墨御真人仍是望著沐家主,“你教匯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道理他都懂,留葉寒秋一命已是手下留情,可他心裡仍是痛得滴血,相識相伴一萬多年,竟比不上這短短的一百六十年?
沐家主道:“帶著你徒弟離開,在我動手殺他之前!”
墨御真人定定地看了他許久,最終捲起葉寒秋離開了。
臨走前,他只留下一句:“但願你此生沒有機會感受我此時的絕望!”
小澄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指指墨御真人坐過的位置,“這徒弟其實是他親兒子吧?明明是他徒弟有錯在先,他卻不講道理的怪到爹爹身上。他徒弟沒有傷到根基,不難治癒,他在絕望什麼?”
沐家主也想不通,“墨御的元陽還在,不是他親兒子!”
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可小澄子卻越發努力,以目前的狀態來看,就算她有了道侶也絕無殺夫證道的可能,因為用不著,更別說去招惹大批仇家了,一定發生了什麼大變故。
當然了,殺的人多,未必是她有問題。
也許是別人先招惹她呢?憑什麼有人尋仇,就怪到她頭上?
自從知道暗殺她的人經歷過時光回溯,她再也沒有懷疑過自己!
時間一天天流走,小澄子從未墜過天才之名,二千歲便踏入合體境,如此恐怖的速度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沐家主的修為亦是平穩上升,距離飛昇不過一步之遙。
又過了一千年,小澄子已是合體境大圓滿。
為了尋找契機踏入大乘期,她去了別的世界歷練。
還真讓她找到了這個契機,在另一個大世界的極北之地,有個深入地心的冰窟,她費盡力氣斬殺了佔據這個冰窟的那條冰蛟,才有機會進入冰窟修煉,一切都很順利。
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變故。
心口忽然傳來一陣悶疼,沐家主留給她護身的那滴精血轟然炸開了,一段畫面在眼前閃現,她看到了兩個人,一個白衣勝衣,一個黑衣冷峻,氣氛卻不太對勁。
沐家主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他目光冷似寒冰,“你下了毒?”
墨御真人猛地湊近他,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是啊,我下了毒!你可知道,我是被你逼瘋的!二萬多年的求而不得,我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因為你沒有心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領個孩子回家?為什麼讓我看到你對別人好?我容不下你對任何人好,哪怕那個孩子體內流著你的血脈!我時時刻刻都想殺了她,只要她死了,你就不會對別人好了……要我不敢下手,我怕你恨我……”
他的語氣中透著無盡的絕望,他最怕的,不過是他恨他。
可是他等不了了,他心中充滿了嫉妒不甘,以至於修為寸步難進。
而沐白已近飛昇,再等下去,此生便是無緣相逢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若要行屍走肉般活著,還不如拉著他一起死,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
在小澄子驚愕的目光下,眼前的畫面震顫了幾下,忽然爆炸了!
冰窟中閉關的小澄子猛地睜眼,一張口便是鮮血不停地往外湧,她仰頭怒吼:“墨御真人!我要你死!”剛吼完,那道困擾她已久的壁障應聲而破,她的氣息陡然從合體期變成了大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