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一直埋著頭，很久很久以後，她悶著聲音說，“秦沛，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秦沛仰了仰頭，“記得。”

小時候，他見過水晶的，那時她就已經很美麗很美麗了，也許那時他就已經愛上了她，水晶一直是他心裡的公主。

只是後來，她就搬走了，兩家隔得較遠，直到他從國外回來，長輩才安排了他們的婚事，從第一眼開始，他也感覺到水晶對他的喜歡。

“如果陸湛不曾介入，我們是很幸福的一對吧！”此刻說著這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對她說還是自己了。

水晶在他的肩上默默地點了下頭，爾後輕輕地說：“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我也是這樣哭著，你過來讓我不要哭，還把你的項鍊送給我。”

她抬起淚眼，深深地望住他，這算是表白也算是告別了吧！心裡的秘密說了出來，便是一種了斷了。

她讓他的手鬆開，手輕撫著那項鍊，繼續輕聲地說：“這些年，只要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拿起它看看，就會想起你。”

她深深地看著他，用一種很鄭重的表情對他說，“秦沛，謝謝，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年。”

她靠在他的肩上，最後一次感覺他帶來的溫暖。

而秦沛則已經怔住了，方才他並沒有注意到，現在聽她一說，他才仔細地看了這條項鍊，他的確是認得的，只是並不是他的，而是屬於……陸湛的。

陸湛是父親婚前在外面所生下的孩子，直到他的生母去世後，他才被接到秦家，但也沒有過幾年便離開了，只記得他離開的那一晚，整個秦家像是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到處是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陸湛為什麼離開！

對於陸湛，他並不討厭，但也不知道怎麼去親近，因為他是那麼地防備別人，渾身都長滿了刺一樣。

陸湛離開秦家的時候只有十幾歲，甚至還沒有成年，父親雖然沒有說，但他感覺得到他的抑鬱，所以，他很拼命地讓自己變得優秀，但卻填補不了父親缺失了一個孩子的遺憾。

直到前幾年，商場上突然崛起的帝國集團和秦氏有了往來，他才知道陸湛這些年來，靠著自己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神話。

也慢慢察覺到父親娶的繼室其實是陸湛的女友，所以，陸湛才更恨他們秦家吧！

如果換了是他，也會恨的。

秦沛神色複雜地看著手心裡的項鍊，苦笑一聲，有些黯淡地問懷裡的人，“水晶，你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所以才決定和我訂婚的，是不是？”

水晶想也沒有想地點了頭，這讓他的心情直接跌入谷底，原來她真的沒有愛過他！

他有些急切地捧著她的臉蛋，“小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你喜歡哪個多一點。”

水晶抿了下唇，神情變得有些淡，並緩緩掙開了他的懷抱，“秦沛，你應該明白我還項鍊給你的意思。”

他吸了口氣，“我知道，可是，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水晶，你愛過現在的我嗎？”

水晶看了他許久，眼裡閃過一絲茫然，曾經她以為她愛的，可是現在看著他的臉，竟然覺得有些陌生，她無意識地搖著頭，喃喃地說：“秦沛，我不知道。”

她只記得她喜歡他，身處名門世家，他們的選擇本來就不多，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已經很好了，她對他的感覺，還停留在小時候的溫暖上。

秦沛伸出手輕撫著她額頭，半晌才苦澀一笑，“我早該知道的。”

他捏緊手裡的項鍊，即使知道這是陸湛的東西，他也不打算告訴水晶，也許是因為他的自尊，也許是因為他不想她再和陸湛有什麼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