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呵,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景禾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眸色漸漸冷淡下去:“所以你們接我回來只是為了把我嫁出去?”
沉默瞬間降臨在了餐桌上。
雲蘭桂眼尾的皺紋皺在了一起,她心虛地看向了高華,沒有出聲。
高華渾濁的雙眸沉了下來,眼珠子轉了幾圈,才挫著手笑了出來:“這怎麼可能?你要是不想結婚,我們巴不得養你一輩子呢。”
景禾冷漠地抬眸一笑,又恢復了她向來疏離的模樣。
高華見景禾沒有再開口,餐桌下的手扯了扯雲蘭桂,眉頭緊鎖。
雲蘭桂僵硬了片刻,連忙揚起笑容,儼然一副慈母的模樣:“芝芝啊,你瞧我和你爹的年紀也很大了,或許沒過幾年就照顧不了你了。”
“我又常年生病,你爹也是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們就是盼著你能有個家,有人能照顧你,這樣我們也能安心些。”
雲蘭桂說著又開始哽咽,雙眸紅腫地撲進了高華的懷裡。
高華顫抖著雙手輕拍著雲蘭桂的背,垂著頭輕聲嘆著:“女兒她不喜歡,我們也不強求。”
景禾抽過一旁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她淡淡開口:“剛剛說太快說岔了,我其實有物件了。”
景禾的話音剛落,雲蘭桂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抬起頭和高華面面相覷。
高華微微皺眉,又使了使眼色。
雲蘭桂咬咬牙才出聲:“芝芝,你有物件了?”
“嗯。”
景禾淺淺頷首,將擦手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裡,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輕聲道。
雲蘭桂沉思了片刻,咬了咬唇試探性地問道:“他是做什麼的?家境如何?”
“我從前就是個孤兒,能看上我的,你覺得家境如何?”
景禾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帶著戲謔的眼神看向了雲蘭桂。
雲蘭桂聞言,訕然地扯了扯嘴角,頓了頓又是長聲哀嚎:“是啊,都是我們的錯。”
雲蘭桂哭的傷心,高華又抱著她一頓勸說。
景禾看煩躁了這慈母慈父的模樣,不耐煩地起身踹了踹凳子:“說白了,他就是個小混混,除了臉長得還不錯,其他沒什麼能配的上你現在高家的,你們要是看不起他呢,咱們這父女母女也不用再做了。”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景禾說完,扣衣服上的紐扣,頭也不回地離開。
雲蘭桂確實被景禾那踢凳子的聲音嚇到,躲在高華的懷裡過了許久才抬頭。
“敢情她已經有物件了,我們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雲蘭桂咬著牙,氣沖沖地開口。
高華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有物件了又怎麼樣?我要將她嫁給誰,她就只能同意。”
雲蘭桂疑惑地看向了高華:“你想怎麼做?”
“沒什麼,叫那王總晚上來喝一杯與她見見面吧。”高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咧嘴笑著。
“那她還會來嗎?”雲蘭桂弱弱地問了一句。
高華好心情地夾菜吃:“我自有辦法。”
…
清晨的空氣也格外新鮮。
景禾揚起頭看著路邊的槐樹,不禁又想起了兒時冬日冒著風寒洗衣服爬上槐樹曬衣服的場景。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們夫妻二人又怎麼會真的認錯。
景禾自嘲般地笑出了聲,身前突然停下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