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州城,玉府別苑。
卯時剛過,單月兒便在一片甜絲絲的花香中夢醒。連日來的鄉間生活讓她早已習慣了早睡早起,只是今日不知為何,感覺渾身疲累得很。
單月兒打著哈欠,伸出嫩藕般的臂膀,卻發現它們竟未著寸縷。這……她一直習慣穿著衣裙入眠的,今日這是?腦中一片恍然,她後知後覺地想要起身一探究竟,卻發現自己的腰身正被某人的鐵臂牢牢拴著,一分也動彈不得。
抬眸望向玉清風那清俊的睡顏,單月兒俏臉兒一紅,她聽到從自己口中溢位了輕微的嘆息聲。這一刻,她顧不得羞怯,只想順從自己的本心,如同被蠱惑了一般,以手去描摹他的側臉。
其實,懷中的人兒一動,玉清風就醒了,只是他貪戀這難得的溫存,選擇了假寐。感覺到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兒在自己的臉上作亂,他習慣抿起的薄唇彎,出了幸福的弧度。
“醒了?”只聽的他那略帶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單月兒臉兒一熱,忙要縮回手,卻被他一把扣住。
玉清風將她粉嫩的掌心湊到唇邊吻了吻,方才肯放手。瞧著單月兒不說話,只是害羞地低頭,不敢看他。他啞聲一笑,扣著她腰身的手緊了緊,又道:“昨日娘子怕是累壞了,何不多睡一會兒再起身?”
單月兒搖搖頭,道:“我不放心早兒,還是先去瞧瞧他。”
“也罷!”玉清風起身撈起身旁的長衫穿上,又道:“本王先陪娘子用早膳,隨後再一道去瞧瞧無雙。”
單月兒點頭,也跟著起了身。
不多時候,伺候梳洗侍女依次走了進來,房間裡夫妻獨處的曖昧氣息漸漸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院子裡飄進來的依蘭花香。
沾滿花汁子的象牙篦梳在如瀑的烏髮上,單月兒深吸一口氣,只覺沁香滿鼻。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流轉,她一抬頭,透過銅鏡看到玉清風正靜靜垂立在幾步之遙,定定望向鏡中的自己。
她微微轉頭,笑道:“王爺,這院子裡的依蘭花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全數摘了下來,製成依蘭花膏。能夠為人所用,也算不辜負了這花的一世春光。”
玉清風身形未動,只是那雙黑漆漆的丹鳳眼亮了亮,他彎了彎唇,道:“如此小事,娘子拿主意便是。只有一事,娘子定要答應我!”
單月兒見他應地痛快,也不問什麼事,忙道:“什麼事,我答應便是。”
“有什麼事儘管差人去做,千萬別讓自己累著。”不知何時,玉清風已緩緩走向她。他邊說著,邊撩起她披在肩上的長髮,放在鼻尖兒嗅了嗅,末了,緩緩又道:“累壞了娘子,為夫可是會心疼的。”
單月兒沒想到他會當著侍女的面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忙拍掉他的大手,輕聲道:“好了好了,月兒都記下了。王爺方才不是說餓了,何不去看看早膳擺好了沒有?”
玉清風知道她這是害羞了,想要支開自己。也不戳穿她,只點頭道:“那好,本王先去替娘子瞧瞧早膳都備了些什麼。”說著,出了內室。
其他幾位伺候梳洗的侍女也跟著魚貫而出,轉眼間,內室只剩下了單月兒,並那位替她綰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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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今日想梳什麼髮式?”那姑娘微微抬起低垂的小腦袋,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