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周始終是一個有著革命熱血的將領,他也明白髮展航空事業的重要性。因此,在調任這個職務上,他始終飽滿激情。讓他來發展航空,黃柯也比較放心。
考察過這裡之後,黃柯沒有片刻逗留就前往安慶,去檢視在那裡的“犇牛”牌拖拉機廠。這個拖拉機廠全套的裝置都來自美國,是黃柯訪美期間的最大成果之一。
重型的機械裝置在美國西海岸轉載貨輪,然後經過寬闊的大洋,輾轉多地之後來到中國上海港,再拆解進入內河,最終定在了工業基礎尚可的安慶。一路上艱難險阻可謂不少,不過在安慶落成後不久,勤勞的中國工人就安裝生產,不久之後第一輛中國產的拖拉機“犇牛”就轉動履帶、冒著黑煙駛出了生產車間。
因為考慮到保密等因素,當時的媒體並沒有就此事進行過多的報道。黃柯等人國家大員也沒有蒞臨現場。
如今,這裡已經具備了年產近萬輛拖拉機的能力,在此基礎上研發的坦克也已經生產出來了樣車,經過測試之後已經達到了世界同類水平。黃柯覺得可以向世人公佈這一重磅訊息了。
安慶本地並沒有機場,不過作為重工業城市,在將拖拉機廠放在這裡的時候,郊區就修建了一處軍用野戰機場。這個機場是戰備時期使用,所以平時基本上都是閒置的,偶爾有航空隊的飛機停下來降落。黃柯的專機從杭州起飛後就直飛安慶,就是降落在這個機場。
這一次行程並不遠,一路上都是黃柯在主要駕駛飛機。在平流層飛行的時候,這架國產的螺旋槳飛機顯得可靠而又舒適,黃柯甚至將座椅上的安全帶解開,手也隨心的操縱著操縱桿。
起初的時候,十四仔等人出於安全的考慮,始終不敢讓黃柯去真正駕駛飛機,黃柯以“別人還不如自己放心”一言以蔽之。十四仔知道黃柯膽子大喜歡冒險,上一次集中出國訪問的時候,很多國家的元首出於安全考慮都會乘坐火車等交通工具,可黃柯卻偏偏全程坐了那架老掉牙的大唯京飛機,撇開敵人襲擊不說,就是那架飛機本身也是問題重重。
不過黃柯卻說,不敢坐飛機的政要就該卷卷鋪蓋立刻滾蛋回家,連個飛機都不敢坐,還有什麼資格去建設一個國家?
這一次黃柯要開飛機,十四仔依舊勸阻,雖然他知道勸阻沒有什麼作用。
坐在副駕駛的劉雲倒是覺得黃柯和其他的政要不一樣,撇開功績不說,行為處事的方式上黃柯也是特立獨行。他私下裡一點也沒有政要的感覺,看上去像是一個仗義的兄長。
“司令,沒想到您對開飛機還有悟性,我看這些比專業的學員都強。”飛機平穩飛行的時候,劉雲微笑的說道。
黃柯微微一笑,眼睛盯著前面道:“你小子也學會拍馬屁了。不是我有什麼天賦,是因為在筧橋航校的時候,我每天都跟著高志航後面開小灶,幾天下來的課程比你們一個月都多,自然就熟悉了一些。”
劉雲聽後非常驚訝,黃柯竟然偷偷跟著高志航開小灶,這事他們怎麼不知道?
黃柯搖搖頭道:“要什麼事你們都知道,那我還是政要嗎?”
劉雲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道:“司令,您就是這個!”黃柯看過之後微微一笑。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在安慶機場成功降落。下了飛機後,拖拉機廠和政府方面的迎接隊伍已經在機場等候了。
拖拉機廠落戶在安慶後,憑藉著拖拉機廠龐大的生產能力,安慶的工業和基礎設施獲得了較大的發展和成功,同時該市的經濟也獲得了較快的發展,拖拉機廠每年源源不斷的投資和訂單,也加快了這裡的鐵路和公路的交通建設,所以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對黃柯將遠東地區最大的拖拉機廠落戶在這裡,都感到由衷的喜悅。
這一種喜悅是發自肺腑的,所以當黃柯要來視察的時候,安慶政府的各級官員都來到了機場前來迎接。
在人群的注視下,黃柯走下飛機旋梯,他已經脫掉了飛行夾克,換上了一件黑色春季的呢子大衣,配上裡面的西裝,整個人顯得威武挺拔。
黃柯和大家揮手致意,頻頻微笑。下面一群人也都在前面官員的帶領下鼓起掌來。看到這種情景,黃柯感慨萬千,當年北伐的時候,北伐軍正是取了安慶,才斷了吳佩孚的後路,將吳佩孚和孫傳芳兩路大軍割裂開來。沒想到若干年後,他又以領導者的姿態親臨這裡,真是造化弄人啊。
看到下面歡呼自己的隊伍,黃柯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曾經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東西,只是當自己也享受到這種東西的時候,才開始不會那麼厭惡了。
走下旋梯後,黃柯和這些人一一握手,在人群中,幾個身板挺直的軍人啪的一下敬禮,黃柯仔細一看,其中一個就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薛伯陵。
“伯陵,你怎麼也來了?”黃柯笑著問道,算起來薛伯陵也是自己西關派的嫡系,把他調去搞機械化部隊一直都是有聲有色,只可惜在他的部隊中,裝備的多是進口裝甲車和坦克,零件壞了一點就要趴窩。這一次拖拉機廠做出了新型的坦克,他們也都聞訊而來。
站在薛伯陵旁邊還有兩個軍人,一個雖然年輕卻一臉剛毅,另一個稍微年長一些,銳利的眼神下帶著一絲書生的儒氣。兩個軍官都向黃柯立正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