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需要應景似的,高叔剛說了這句,本來晴朗的天上就飄過來好大一片烏雲,擋住了正午的濃烈日光。
高叔仰頭瞧了眼,“我們這邊就這樣,說陰天下雨就來,沒預兆的。”
呂粒沒在乎天氣變化,她繼續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還在回味高叔剛才的那句話,“經過大劫了”讓她想起了梁一涵。
很久沒想起過他了,突然這麼一想到,呂粒發覺自己有些記不清梁一涵的樣子了,就一想到出現在腦海裡的是挺模糊的一張面孔。
“小呂?”高叔輕聲叫了下呂粒。
被高叔託著的手掌輕輕哆嗦了一下,呂粒一抬頭,衝著高叔笑起來:“果然高人啊,看得還挺準。”
高叔這回沒笑,他閉緊嘴巴盯著呂粒的眼睛,看了好一陣,才重新低頭繼續看手相。
呂粒故作無所謂的問,能看出來自己將來的姻緣嗎,就是命中註定那個人啥時候出現,長什麼樣子,幹嘛的。
“這麼容易就信我了?”高叔抬起一根手指,按在呂粒掌心上劃拉幾下,應該是要看清楚一條紋路。
“信啊!信任感這東西,有時不是非得時間積累才能有,有時候就是願意相信。”
高叔嗯了聲表示贊同,跟著又疑問的誒了一下,呂粒問他又看出什麼了。
“昨晚我給小林也看了下,”高叔忽然提到了林寂,“昨晚你不是先回客棧了嘛,我和小林喝酒來著,聊起來就給他看了下。”
“林老師,是不是跟我一樣,也經過大劫了?”呂粒接上高叔的話。
高叔眼中亮光一閃,“還真是!”他說著,轉頭看著院門口,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呂粒沒聽清,問他說什麼呢。
“沒啥,就是突然覺著小林他們要提前回來嘍……”
呂粒把手掌往高叔眼前抬了抬,“高叔,繼續給我看看,看我的真命天子啥時候出現。”
她以為高叔會像平時那樣笑眯眯的答應著繼續給自己看手相,可是高叔並沒有,他神色嚴肅的低下頭,看著呂粒手掌一言不發。
就這麼過了好幾分鐘,呂粒正要開口緩和下氣氛,院門外隱隱傳來車子的動靜。
半分鐘後,高叔之前的預言就應驗了,林寂和博物館的同事推門走進院子,他們還真的提前回來了。
林寂進門就看到高叔給呂粒看手相這一幕,一起回來的博物館同事也看到了,他馬上跟身邊的林寂說,都忘了說高叔還是卡穩有名的命理大師。
“這幾年也不出手了,就跟做紙一樣都不怎麼碰了,不過高叔還是名氣在外的,厲害著呢!”
林寂目光落在呂粒的手掌上。
只看了一眼,呂粒已經收回手,跟著高叔一起站起來,高叔問林寂怎麼提前回來了。
林寂說做鑑定時碰上儀器問題沒做成,所以就提前回來了,說完問還有沒吃的,他和一起去的同事還沒吃午飯呢。
“有呀,午飯是小呂做的,挺好吃!”高叔說著,轉身去了廚房。
林寂走到了呂粒身邊,“怎麼你做的午飯?”
呂粒還沒回答,高叔已經端了飯菜出來,他替呂粒回答說,是自己想起當年呂國偉來時做過的一道奉天本地菜,味道很好,呂粒就說她正好會做,所以中午就做了。
林寂沒直接看高叔端上桌的飯菜,他繼續看著呂粒,拿眼神問她做的什麼菜。
呂粒瞅著擱上桌的菜盤,“就是你教我做的這個,酸辣土豆絲。”
本地博物館那個同事湊過來,“這個啊,咱們這邊也是家常菜啊。”
高叔又端了一盤自己淹的小菜過來,他聽呂粒說這個酸辣土豆絲是林寂教著做的,擱下菜盤時就說,原來師傅在眼前。
呂粒把米飯放在林寂和本地博物館同事面前,又遞上筷子,轉頭對高叔說,“林老師做菜手藝很好的,好多拿手菜。”
高叔坐下,笑呵呵看著林寂:“是嘛,那得趁著你們沒走,露兩手?”
林寂沒回答,笑著夾菜開始吃飯。嚼了兩口,他抬頭看著呂粒,“味道不錯,沒給師父丟臉。”
酸辣土豆絲的確是他教呂粒的,是他回到奉天故宮博物院上班後第一個週末教的,林寂還記著那天下小雨,他和呂粒去菜市場採購完回家做了好多菜,呂粒最愛吃的就是這個酸辣土豆絲,吃完就嚷著要學。
那段時間真快樂,也真短暫。
“高叔問你呢。”呂粒衝著眼神發愣的林寂揮揮手,提醒他還沒回答高叔剛才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