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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趁著還來得及

林寂決定告訴呂粒那些真相,就是一念之間做的決定。

不告而別離開的一年時間裡,這個問題他隔段時間就會在夜裡睡前想一下,每次想來思去的決定都是爛在自己肚子裡,絕對不講給呂粒聽。

可今天看到以紀錄片導演身份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呂粒,看著她呼吸之間留在隔離面罩上的淡淡一層哈氣,決定瞬間顛覆。

他要告訴她,趁著還來得及。

挺過一陣輕微耳鳴後,林寂開始講述,話一起頭,他露出最初很吸引呂粒的那種微笑,目光淡淡的看過去。

“我就省略你已經知道的那些,直接從白警官進入刑警隊之後的地方說起吧。”

呂粒點點頭,感覺自己額頭出了一層冷汗,很想抬手去擦掉,可是穿著厚重的隔離服根本做不了。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開始在她心頭四散蔓延。

“我們美院畢業那年,省裡刑警隊準備從我們應屆裡招一個專業基礎紮實的畢業生,到他們那邊做刑偵模擬畫像師,還強調只要女畢業生,她就被學校推薦過去了,沒多久就很順利的透過考試留下了。”

呂粒安靜聽著,努力在自己腦海裡想象著當年白警官穿上制服的模樣,一定很美很有魅力。

林寂說到這裡,眼前也閃出白心俞第一次穿著制服站在他面前的樣子,那時他們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兩個人都一畢業就做了自己喜歡的工作,感情也穩定。

往前看出去,能看到的都是幸福。

事實上,也的確幸福快樂了好一段時間。

林寂在修復室實習時趕上了博物院一次重點文物的修復,他作為新人嶄露頭角,也更加堅定了自己從事這份工作的信心。

白心俞也很快適應了刑偵模擬畫像的工作,進隊差不多一年後,就在一起詐騙案的偵破中成功根據被害人描述復原了犯罪嫌疑人的樣貌特徵,加速了案子的偵破。

兩個人事業上順風順水時,也租了房子開始甜蜜的在一起生活。兩個人下班只要按時就一起買菜做飯出去休閒娛樂,要是其中一個沒時間,另一個也在家做好飯菜等著對方回來。

林寂很懷念這種被人牽掛,自己也牽掛著別人的感覺。

日子就這麼過了幾年後,變化開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之間,林寂不是沒覺察到,可他以為那是每一對親密關係的人之間都會面臨的,他只想到要去積極面對出現的問題,卻沒想到變化有一天會完全超出他的認知範圍。

林寂想起,當初在北極圈接受呂粒採訪時,呂粒對他說白警官也是一位英雄時,他嘴角瞬間定格的笑容。他當時回答呂粒說,自己不是什麼英雄,白警官也不是。

這話旁人聽了會認為他是自謙,可林寂自己清楚那都是真話,說的是表象之下血淋淋的事實。

紀錄片《九十二天》裡關於三年前文物大案的記述基本和實際的案情吻合,對於白心俞白警官的死亡也是按著官方說法認定為殉職,林寂也記不清對著媒體重複說過多少次,幾近說到麻木。

林寂感覺渾身的寒顫又開始了,他知道自己又一輪的高燒又即將開始,必須抓緊時間把話說全,不能再像每次那樣。

“她是倒在我的槍口下,現場當時就只有我跟她,她倒下去了一直睜著眼,不過看的不是我,就盯著空氣眼神空空的……我現在能記清楚的她的樣子,這個最清楚。”

呂粒聽著他說的,腦海裡無法描繪出對應的那個慘烈場面,可是眼瞧著著林寂平淡的目光,心口去一陣一陣揪著疼。

她明白那些不表現出來的痛苦,在不見光的地方會更疼上千百倍。

“心俞的父親也是業內很資深的收藏鑑賞家,不過他很早就開始把自己的才能眼光用在了暗處,和境外那些文物販賣集團合作,把我們很多珍貴的文物倒賣出去,有些交易甚至導致了文物不可修復的毀滅性損壞,那起文物大案就是其中一例。”

“心俞參與了那個案子的偵破工作,給一個目擊證人做犯罪嫌疑人畫像時,她知道自己父親參與其中,因為家庭原因她對父親有很重的負疚感,所以在父親向她求助時妥協了,做了她的身份不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