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
七寶鎮經過五個連雨天之後,太陽終於懨懨地重新出現在天空上。
呂粒一邊拿著吹風筒努力吹乾最後一隻襪子,一邊站在賓館房間的視窗往外看,心情低落地就跟久違的太陽光一樣有氣無力。
昨天她剛在攝製組熬了個通宵,在小雨中跟著老媽跟拍搬遷組打包文物的過程,從天后宮三清殿拆下來的第一批建築原件在雨夜裡裝箱完畢,攝製組全程記錄跟拍下來。
大概是忙得大腦過度興奮導致了失眠,早上呂粒頂著巨大黑眼圈回到房間後,怎麼也睡不著,乾脆爬起來找事做。
她那個工作狂的導演老媽,這會兒還在現場繼續呢,那個狀態實在讓所有在場的年輕人都自嘆不如。
這一個多月裡,呂粒和老媽的關係雖然沒徹底變回過往漫長歲月裡那種疏離狀態,可是也沒真正的進步多少,每天住在同一個房間也越來越感覺到壓抑。
半個月前,呂粒終於咬牙跟賀臨西提出想自己單獨住,本來做好了跟老媽爭論不歡而散的準備,結果賀臨西卻很痛快的同意了,呂粒搬到了和她對門的另一個房間。
這麼一來,母女兩個少了很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彼此都鬆了一大口氣。
可是獨處的時間一多起來,呂粒鬆下來的那一口氣很快就被別的東西重新堵回到了心口上。
她已經整整十天沒聯絡上林寂了。
最後一次微信聊天時,林寂那邊回覆的就特別慢,基本上是呂粒晚上給他發過去,他要到第二天中午左右才回,回的時候也沒什麼話。
他的態度是螢幕可見的冷淡很多。
呂粒搞不清他那邊怎麼回事,強忍著問個明白的心情好幾天後,林寂突然主動發來訊息,說他接下來要忙一件事挺長一段時間,然後就沒然後了。
呂粒問他忙什麼也沒了回答,再問他眼睛恢復得怎麼樣要注意別太累,還是沒動靜。
那段時間攝製組的工作壓力也特別大,兩廂交加讓呂粒情緒壓抑到了極點,又一次發微信給林寂沒任何反應後,正好又在現場被賀臨西當眾批評了一通,呂粒徹底爆發了。
那天收工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寂的>雖然操作結束就後悔的腸子都悔青,可呂粒還是咬牙撐著沒去再把人給加回來,她想看看林寂究竟什麼時候會發現自己被拉黑這件事,要是主動想找呂粒就一定會發現。
可惜,拉黑之後就沒了之後。
呂粒終於把半溼的襪子徹底吹乾,她穿上襪子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去曬曬久違的太陽光,讓自己儘量不去想這些糟心事。
離開賓館走到七寶鎮的街面上,呂粒漫無目的的隨便逛。
這裡還是跟一個多月前剛來時差不多,因為搬遷到處都透著蕭條,呂粒估計整個鎮子上最熱鬧的地方可能就是天樂宮那裡了。
她避開天樂宮那一片,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賀臨西帶她吃早飯的那條街面上,也是整個七寶鎮上目前唯一人氣旺的地段。
現在剛過中午,呂粒也開始感覺到肚子餓,就準備先找一家吃東西。
路過賀臨西推薦的那個“晏家鹹豆漿”,所有桌子都被坐滿了,呂粒站在門口望了一眼也就沒進去。
她發覺自己的口味和老媽之間很有代溝,不像她跟老爸那樣,吃東西口味上面特別合拍。
又往前走了一段,這一條街眼看著就要走到頭了,呂粒也沒決定吃什麼,她只好在腦子裡回憶剛才都看見過什麼,打算從裡面硬選出來一家。
可是想了一圈還是沒結果,呂粒忍不住吐槽自己怎麼麻煩,不就是吃個飯嗎都成選擇困難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