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真被林寂給說中了。
呂粒去前臺問房間時,竟然只剩下一個套間,聽說是某個單位突然訂了房間要在凌晨入住。呂粒低頭看了看林寂塞給她的房卡,跟前臺說了一聲後,拿著房卡回了六樓。
其實她是想追上林寂的,想跟他說自己可以陪他一起,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她憑直覺感覺這麼晚出去,應該是跟宋奕辰有關。
呂粒沒追出去。
她先回了自己房間,看了眼已經進入熟睡狀態的賀臨西后,又和老爸小聲說了她要去對面林寂房間住的事。
因為她還沒解釋怎麼會去林寂房間住,呂國偉聽完了眉頭皺起來,“你跟他一個男人住一起?”
呂粒一癟嘴,壓著聲音回老爸,“想什麼呢,我不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怎麼回事嘛……”
等她解釋完了,呂國偉轉頭看了眼床上醉酒昏睡的賀臨西,突然就嘆了一口氣。
呂粒湊過來看著老爸的臉色,“老呂,嘆什麼氣啊!別瞎想啦,我得早起,過去睡了啊,明早走的時候就不過來告訴你了,你好好休息多睡會兒,這幾天也沒怎麼睡好。”
呂國偉把女兒送到門口,呂粒開了房門跟他說了晚安,笑著關上門。呂國偉也笑著關門回房間,轉身看到床上躺著的人,眼神裡原本的溫和和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呂粒關門進了房間後,臉上的笑容也是迅速消散,她開了燈,用最快的速度先把這個於她而言並不算陌生的地方觀察了一圈。
明明不久之前自己還在這裡住過,可今晚再次走進來,就覺得哪裡都不熟悉了,房間裡的氣息已經全然不同。
房間裡很整潔,也沒聞到什麼怪味兒,床單有些皺,應該是林寂回來時在上面躺坐過
呂粒走到床邊坐下。
靠窗戶底下襬著一張桌子,桌面上堆放著很多畫軸和書籍畫冊,呂粒起身好奇的走過來看。看了幾眼,她想起在伊爾賓的時候,林寂為了紀錄片拍攝給她畫過的那張白描畫稿。
當時不過是為了鏡頭做做樣子,也沒準備畫完。可是後來林寂答應過她,會把那張白描畫像畫完的。
也不知道他就是隨口那麼一說,還是真的會畫完。也許,已經畫完了呢……越想越覺得著急知道那張畫像的近況了,呂粒長長吁出一口氣,好想立刻馬上就去跟林寂問個明白。
呂粒進了衛生間準備洗澡,想拿這個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開了淋浴站在水流下面,熱水從頭頂淋到腳底,心裡的起伏漸漸的安定下來。
洗完澡吹頭髮時,呂粒拿起手機想問問林寂現在在哪,可是在螢幕上把字敲好了很久,也沒傳送出去,最後乾脆直接全刪掉了。
呂粒躺倒在床上,閉上眼開始數羊。現在距離早上五點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了,她必須睡覺什麼都不想。
呂粒終於進入半夢半醒狀態時,鎮子另一頭的宋奕辰家裡,林寂剛從屋裡出來走到院子中間。
他仰頭望天,雪已經不知道什麼就停了,下的雖然不算大,但是院裡的地面上還是被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白色。
雪後的空氣格外凜冽,一陣夜風迎面吹來,林寂不禁微眯起眼,收回目光去看自己剛剛走出來的那個屋門口。
他接到宋奕辰微信趕過來時,一直走進院子裡都還感覺不到這裡有什麼異樣,他來的路上本以為這裡已經亂成一片。
直到他直接去了左娜家裡,左娜看到是他來了,突然就哭出一個很恐怖聲音,宋奕辰走過去一把捂住左娜的嘴。
想起左娜嗚咽著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林寂抬手用力在眉心上展了展,很想把那一幕從自己記憶裡刪除掉。
宋奕辰那條微信是這樣說的,“哥,你現在能來我家嗎?左娜家裡出事了,她姐可能不行了。”
林寂沒多問,以為最壞就是左薇的病情突然嚴重發作,需要他過去幫忙什麼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趕過來看到的,會是左薇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