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衛似乎也急迫需要跟人說一下壁畫丟失的事情,從機場回去的路上,他邀請林寂呂粒跟他一起回家,到家坐下慢慢說。
三個人打車到了許衛住處,在小區門口的超市和西餐店採購一番後才上樓,呂粒發現許衛家裡完全沒有長時間沒人住的狀態。
許衛招呼他們坐下,像是看出呂粒的疑問還告訴她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有人在這裡借住。
“誰啊?沒在家嗎?”呂粒好奇地追問,眼神在房間裡繼續打量,她直覺許衛說的這個人應該是女性。
林寂自從進門一直閉嘴沉默,他和許衛雖然相識很久,但還是第一次來他家裡,對於許衛的私生活也瞭解甚少,所以聽到呂粒好奇地追問,就也等著聽下文。
許衛手上忙著收拾買回來的食物飲料,背對著呂粒笑了一聲才說,“是女人,兩天前陪著父母出國旅遊去了,是演話劇的演員。”
呂粒聽完,迅速扭臉看向林寂,心裡一絲好奇得到滿足的驚喜之後,緊跟著又突然淡淡失落起來。
許衛正好這時轉頭來看她,呂粒眼神一怔,不自然的衝著許衛笑了笑……他們兩個的心裡,恰好都想到了賀臨西。
賀臨西葬禮結束的那天晚上,呂粒和許衛一起聊了很久,許衛給她講了好多從前和賀臨西一起工作的事情。
呂粒聽著聽著就會有一種錯覺,會覺得正在說話的許衛在跟她講述一個陌生人,原來在許衛眼裡的老媽會是那樣。
到最後,許衛又說了一句讓呂粒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的話。
“……我一直暗暗喜歡著你媽媽,從一開始遇見就喜歡,可是你媽媽選擇了你爸……我經常想著將來離開的時候會走在你媽媽見面,到時候會在她來見我最後一面時,告訴她我喜歡她……可她卻先走了。”
這些話還猶在耳邊。
許衛先恢復如常,他哈哈笑著繼續解釋起剛才說的那位演話劇的女演員,說他們不是情侶關係,就是很好的朋友,人家家裡在裝修又趕上許衛要出門很久,所以就把房子借給她暫住。
許衛指著桌上幾袋子水果,讓呂粒拿進廚房去洗,等呂粒離開了,他坐到林寂旁邊,壓低聲音問,“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這問題許衛也憋了一路了。
林寂下頜一繃,眼神朝廚房門口看著,點點頭預設。
許衛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對這兩人走在一起並不覺得意外,甚至一直在心裡覺得這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事實擺在眼前,還是需要適應一下。
這個話題沒再繼續下去,因為林寂很快就再次提起了壁畫丟失的事情,等呂粒洗好水果端出來時,兩個人已經面色凝重的說了好一陣。
呂粒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擦乾手趕緊坐到林寂身邊,林寂極其自然的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呂粒看到對面沙發上的許衛很欣慰的微笑起來。
話題繼續。
許衛又點了根菸,深吸一口後看著呂粒,“剛才我們說的那些你沒聽到,沒聽到也沒什麼,就是說了下那些壁畫運到天樂宮新址後一直沒人去檢視,搬遷之後的工作……很混亂,我們這邊的跟拍也不像之前那麼多了,我在搬到新址後離開了一段,要不是你爸爸突然過去,我可能還得離開的更久一些。”
呂粒眼神一愣,“我爸,後來又去過?他沒跟我說,他去幹嘛。”
林寂不吭聲安靜的看著許衛。
“是搬遷小組請他的,有些專業方面的事情請他幫忙,我和你爸爸也沒見上面,就是通了幾次電話,我趕回去的時候他又急著離開了。”許衛提起呂國偉的口氣冷冷淡淡的,似乎並不願意從自己嘴裡說起這個人。
呂粒能理解許衛的心境,也沒多說什麼,就等著繼續聽許衛往下說。
許衛手上的煙很快抽完了,他掐滅菸頭嘆了口氣,“準備正式開始壁畫復原了,大概提前七八天去拆開那些壁畫時,才發現少了六塊,還是最重要的六塊。一開始也沒當是丟失,就以為搬遷過來後放錯了地方,結果一圈找下來才確定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