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車……從念頭到身體,都得先剎住車。
林寂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摸著鼻子,抿著嘴唇,目光輕輕地看向對面水汪汪的一雙眼。
呂粒跟他目光輕輕一觸後,移向旁邊,很快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也跟著笑,聲音漸大。
“走了,晚安。”林寂伸手攏了下呂粒散亂的頭髮,站直身子開了門。
“你還沒說,明早到底幾點過來。”呂粒覺得臉有點發燙,不確定是自己體溫又升高上來,還是因為剛剛自己想多引發的反應。
林寂拖著行李箱已經到了門外,“八點過來,你踏實的睡。”
——
第二天早晨。
很長一段時間習慣了中午才起床的呂粒,剛過早上七點就睜開眼睡不著了。她縮在被窩裡沒起來,手機舉在眼前一直盯著時間顯示看,還有一個小時才到林寂說來送早飯的時間。
難熬。
好不容易到了七點半,呂粒再也躺不住,她起身去洗漱,牙刷到一半時手機響了,她一嘴泡沫衝出去看手機。還以為會是林寂打來的,結果來電顯示卻是許衛。
呂粒拿著手機回到衛生間漱了口,接聽電話,“喂,許叔,這麼早。”她覺得許衛這個時間給她來電話,像是會有什麼不好的訊息。
不過許衛很快就證實呂粒想多了。他在電話裡告訴呂粒,天樂宮搬遷的跟拍進入尾聲了,他今天就要回一次奉天,有新的拍攝計劃要談,人現在準備登機了。
“你怎麼樣,我這麼早來電話吵醒你了吧,昨晚幾點睡的?”說完正事,許衛關切的問起日常來。
自從賀臨西意外去世後,許衛就一直很掛心呂粒,尤其呂粒一個人留在奉天這段時間,他差不多隔一天就要和呂粒通一次電話或者影片一下,挺擔心這孩子獨自一人生活的狀態。
提起這個,許衛就壓不住對呂國偉的不理解,心裡就有一股火往上直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父親的。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呂國偉怎麼能放心扔下女兒自己待在家裡,他還有心思繼續開客棧做生意。
許衛不能多想,一想就覺得自己要爆血管。
“我早就起來了,昨晚十二點多躺下的,幾點睡著不知道了……許叔,幾點到奉天,我去接你啊。”呂粒心裡忽然冒出來想去接機的念頭。
許衛有點意外,默了幾秒才開口,“這作息挺好,保持住啊。不晚點的話,我應該晚上七點多才能到,你就別折騰了,我明天跟你吃飯。”
“也行吧,一路平安。”呂粒沒堅持。
差一分到八點的時候,林寂到了。
呂粒跑過去開門,隔了一夜再面對林寂這張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覺得有點不自在。
看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了質的變化,就是不一樣。
“把拖鞋穿上,你還是病人,你直到得了感冒和胃疼都跟光腳有關嗎?”林寂瞥了眼呂粒的光腳丫,拎著一堆吃輕車熟路進了廚房。
呂粒趕緊套上拖鞋,跟著也到了廚房門口,“早餐吃什麼呀。”她從今天一睜眼,就好奇著這事呢。
林寂背對著她忙活,“買了豆漿油條,吊爐餅雞蛋糕,還有小米粥,我再煮兩個雞蛋就可以開飯了。”
他說著轉頭看呂粒,“昨晚睡得怎麼樣,自己去拿溫度計測個體溫。”
呂粒哦了一聲去找體溫計,她家裡是那種老式水銀的體溫計,測量溫度需要點時間,她就夾著體溫計又回到廚房門口,告訴林寂早上接到了許衛電話。
“飛機不晚點的話晚上七點多能落地,我想去接機。”
林寂衝了下手走過來,把手伸到呂粒面前,“溫度計我看下。”他沒接呂粒剛才要去接機的話頭,接過體溫計目光專注地看著,“三十六度七。”
“我沒事了。”呂粒瞅完體溫計,又抬眼看著林寂。
林寂把體溫計重新遞給呂粒,眼睛一彎,“我今天的時間都屬於你,你看著安排吧。”
呂粒稍微愣了下,“那你晚上能陪我去接許叔啦?你白天真的沒事嗎。”
“真的,你有什麼想法,說說看。”林寂動手把幾樣早餐裝好準備往餐桌上拿,邊走邊眼神溫柔地一直看著呂粒。
他喜歡看她眼珠轉著想事情的模樣,看著就覺得心裡熨帖,煩惱什麼的暫時都不明顯了。
呂粒直到煮雞蛋都好了還沒說出自己的想法,林寂耐心的也不追著問,心裡倒是覺得這回和呂粒見面之後,她有了一些不算明顯的變化。
林寂想,也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改變,所以自己的感覺也跟著不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