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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年少多情時

最是年少多情時

PS:這是關於竹老爹老**故事,不感興趣的童鞋請PASS。

上了馬車一直暈暈的,睡了一天好歹有些精神了,她掙扎著坐起身,口渴的厲害,想要喚人來倒盞茶,卻聽得車外傳來了丫鬟月兒和跟車婆刻意壓低的聲音,不禁凝神去聽。

“要說車裡這位也真可憐,聽說一生下來就沒了娘,老爺又娶了二房,把她自幼放在老夫人跟前養了。”

“老爺跟著皇上南征北戰,如今天下大定,眼見就要論功行賞了,卻和夫人一起沒了,老夫人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剩下這麼個孤女。”

“啊,那小姐不是克親命麼?”丫鬟月兒口無遮攔地提高了聲線,那婆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呵斥:“你雖然是路上買來的,卻是要跟著小姐進宮的,可不要這麼沒規矩,小姐縱然是個孤女,有皇上照看著,難道會比那些千金大小姐差了去?”

她微微垂下眼簾,她雖然只有七歲,卻已經見慣了人情冷暖,祖母去世的時候,冒出來的一堆族親把家裡分的七零八落,皇上召她入宮的聖旨下來,又一個個陪著笑臉趕來討好她。

她堅拒了所有人的虛情假意,堅持一個人上路,只帶了這麼個粗使婆,又在路上買了個丫鬟,流言卻還是止不住,罷了,任由她們說去罷。

馬車又行了一日一夜,在第二天黃昏前趕到了都城,月兒掀起車簾一角,偷偷向外張望著,看了半天,忍不住問那如同老僧入定般的小姐:“小姐,您不看看麼?可熱鬧了。”

她雙目合上,手一串念珠緩緩轉動,小小年紀卻帶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彷彿沒聽到小丫鬟的問話,月兒討了個沒趣,心裡暗罵聲,克親命,冷血,自己祖母死了都沒掉一滴淚的怪物。

馬車徑直向著皇城行去,一路之上暢通無阻,到了偏門,隨車的侍衛出示了腰牌,很順利地進了皇城。

立刻有等候許久的女官上來服侍,只看了一眼,就對後面跟著的宮女吩咐著:“把這個丫鬟帶下去,到教養司調教調教。”

她冷眼旁觀未發一詞,倒是月兒自己先叫了出來:“為甚麼,我不要離開小姐,我家小姐還需要我的伺候。”

啪的一聲,那女官毫不客氣地扇了月兒一巴掌,又從腰上抽出帕閒地揩了揩手,對著被兩個宮女按住的月兒冷冷地道:“主面前也敢自稱我?”

她素手一指,逐一點評道:“杯裡的水一點熱氣都沒了,也不知道換一壺來;主坐在車角漏風處,自己卻霸佔了央的位置;坐著的時候竟然把一雙大腳對著主?!”

這女官話音一落,月兒立刻被拖了下去,她轉過身來卻換了一副嘴臉,帶著一絲討好的笑意:“小的奉命來接小姐,奴婢姓陳,小姐喚上句陳嬤嬤就好。”

不待她應聲,陳嬤嬤伸過手來攙著她的臂,引著她下車,邊道:“這車在宮裡是不許行走的,咱們早備了轎,這邊,慢點。”

她如同玩偶一般被陳嬤嬤牽著走,坐上了轎,那陳嬤嬤卻是個有規矩的,一路之上不發一言,她也不吭聲,悶在漆黑的轎裡,連伸手掀動轎簾,看一看這巍巍皇宮的**都沒有。

陳嬤嬤卻一直在觀察著她,見她如此,心裡反倒添了幾分敬重,七歲的孩童能有這份鎮定的,可不多。兩個殿下現在是沉穩了,小時候卻一個比一個皮。

轎在一個院落前停下,院前是個小花園,因是冬天,僅有幾棵梧桐光禿禿地立在那裡,房是前後兩進的,陳嬤嬤引了她進了偏房,裡面熱氣騰騰,早燒好了熱水。

又有兩個宮女上來,為她寬衣,給她洗浴,她始終不發一詞,任由她們擺弄,當她被從頭到腳洗的乾乾淨淨後,陳嬤嬤又捧來了一套桃紅色對襟小襖,袖口和領口各有一圈純白兔毛,為她穿戴整齊。

陳嬤嬤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旁的大宮女十分乖巧地奉承著:“小姐這麼一穿,倒是越發的靜了。”

靜,她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眉毛微微一動,從懂事兒開始,她就知曉自己其貌不揚,身邊伺候的丫鬟是祖母千挑萬選出來的,姿色卻也總比她強上一線,但凡有客人來,也是左右為難半晌,漂亮說不出口,可愛又不襯,最後也只得說個靜來,於是皆大歡喜。

穿戴一新後,陳嬤嬤拿了碟糕點來,她就著茶水吃了一塊,細嚼慢嚥,足足吃了盞茶功夫,陳嬤嬤看著她小口一抿一抿,雙唇合緊,絲毫沒有掉出來半點渣滓,暗暗點了點頭。

隨後又是上了轎,行了半柱香,到了座燈火通明的宮殿前。陳嬤嬤小聲提點著:“呆會兒見了皇上皇后記得行禮,會磕頭麼?”

她微微點了點頭,素日裡,每天都要給祖母磕頭請安的。陳嬤嬤明顯鬆了口大氣。

門口的小太監打起了簾,自有人進去通傳,片刻後就有人來接,陳嬤嬤卻留在了門口。

轉過一道十二屏的百鳥朝鳳鎏金屏風,又進了一道門,才見到一個小廳,她雙目垂下,只盯著腳尖,有人送來了一個緞面繡花的蒲團,身旁的宮女小聲提點道:“行禮。”

她雙膝一彎就要跪下,前方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大笑,有人從前方行了過來,一把把她抱起,她抬起眼睛和他平視,見他頭上戴了黃金冠,明黃色的衣領上繡了兩條遊弋的虯龍,知曉這是皇上,也不掙扎,只靜靜地看著他。

一旁的皇后跟了上來,頗有些吃驚地道:“這孩倒是不認生。”

皇上心情大好,抱著她就回到了龍座之上,細細地問了她路上的飲食起居,她一一答了,簡潔而扼要,倒是有幾分君臣對答的味道。

說了幾句,就有人傳了話,兩個殿下來請安了,皇上的笑容一收,添了幾分帝王的威嚴,卻還是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