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老夫人又回到府上,大哭大鬧了,叫奴才們趕緊將您找回去!”
容枝枝深呼吸了一口氣。
虧得朝夕說的話不是很大聲,倒也沒被外人聽到,容枝枝低聲問道:“在府外哭鬧的,還是在府內?”
朝夕:“自然是在府中了,您與相爺不在府上,奴才們也不敢攔著老夫人,她徑自去了您的院子哭的。”
一聽說外頭沒人聽到,容枝枝道:“這事兒簡單,叫僕人回去說沒尋著我便是了。”
朝夕愣了:“哈?”
容枝枝:“照我說的辦。”
接著便叫人關上了馬車的門,轉頭與顧南梔道:“我們今日在外頭多轉悠轉悠,好好快活一番再回去。”
顧南梔:“那……你那婆母……”
容枝枝:“她哭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顧南梔忍不住笑出聲,但她到底也沒有勸容枝枝什麼,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枝枝能找到一個適合她們婆媳相處的法子,那或許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只是她也問了一嘴:“你那婆母會不會真有什麼要緊事尋你?”
容枝枝輕嗤了一聲:“大抵是為了我那小叔子下獄的事了。”
沈硯明偷錢的事,在京城也早就傳開了,只是沒有定案之前,那到底是首輔的親弟弟,也沒有人明著拿出來議論。
“當初送小叔子下獄的是我那婆母,如今想來又是後悔了,擔心自己的寶貝兒子在監獄裡頭吃不好、睡不香,便又來煩我們了。”
大抵就是人無完人,所以就像是沈硯書這樣挑不出錯處的好郎君,上天還是給他安排了一個噁心人的母親來折磨人。
見容枝枝說起公孫氏的時候,反而較為平靜。
甚至都沒有說苗氏的時候氣憤,顧南梔也明白,對方沒將她這個婆母當多大回事,也沒有放在心上,便也放了心。
“那好,你我是去京郊踏青賞花,還是去逛街買東西?”
容枝枝想了想:“去踏青吧!如此不在鬧市區,僕人們回去說沒尋到我,在我那婆母跟前,也聽著合理一些。”
顧南梔好險沒笑出聲:“你有她這樣的婆母,是你運氣差了些。她有你這樣的兒媳,也是她的劫難!”
若是遇見了一般的兒媳,哪裡還敢在外頭玩?
這會兒已經乖乖回去,婆母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便是輪到顧南梔自己身上,她也覺得她是不能免俗的。
容枝枝如今不做那個賢婦了,感覺肩上的擔子都輕了,公孫氏愛咋咋:“可能也是老天也想治治她,才叫她遇見我吧。”
顧南梔只是笑。
而到了黃昏時分,顧南梔才算是明白了,容枝枝這底氣是誰給的。
沈硯書竟在官署忙完了之後,便尋到了郊外,接容枝枝。
天都已經黑透了。
沈硯書開口道:“回相府太遠了,這附近有一處宅子,我們先在此歇息一日。”
容枝枝看他一眼,問道:“難道婆母還沒走?”
沈硯書:“不錯。她沒等到我們,便在府上住下了,我們索性不回去,也不說住在哪個院子,她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自然就回硯明府上了。”
顧南梔也是服了他們夫妻。
兩個人的路數竟是都一致,對公孫氏選擇不見面,不來往,不對話。
她好笑地道:“那我就不耽誤你們恩愛了,我先回去了。”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本就因為失蹤和退婚,流言蜚語不少,自是不便在外頭過夜不歸家的。
容枝枝頷首:“去吧,改日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