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穆九睡得渾渾噩噩,天色破曉她才從混沌中掙扎出來。
昨夜的事情鬧得很大,但竹苑偏遠,倒是得了清淨,穆九無聊溜達上街,大街上都是九城兵馬司的人,天牢遭人劫獄,還是如此的囂張,簡直就是在挑釁楚國,楚帝龍顏大怒,勒令九城兵馬司的人全力查案,而定北侯蕭君夙被認命監督破案。
穆九覺得好笑,劫獄就是蕭君夙劫的,讓他破案,這不賊喊捉賊嗎?
茶館的窗前,穆九端著茶杯坐在桌邊,有點兒百無聊賴,突然一隊人快速騎馬賓士而過,目光不經意的掃到了那為首之人,一身藏青色官服,深沉內斂,頭上帶著烏紗官帽,穆九差點兒沒認出來,那個滿身清冽如出鞘之劍般鋒銳的人是蘇逸?
不過一夜的光景,怎麼好似變了個人?
人早已經走了,穆九卻看得出神,半響才收回眸子,雖然變化有點兒大,但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壞。
清風朗月的佳公子固然不錯,然身在官場,那一身清風朗月就顯得太過多餘,為官就該有為官的樣子,白紙固然乾淨,可白紙著墨才能繪出錦繡河山,
因為全城戒嚴,街道上的人不多,穆九看到了一個賣繩子的攤位,七彩的繩子,正好買點兒回去讓微雪打絡子給她掛在木牌上。
她挑了白色、銀色和紅色的線,剛剛付完錢轉身,一輛漆黑的馬車從旁邊緩緩駛過,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她在看,車簾被撩起,車內車外的人看了個正著,對上那雙漆黑冷漠的眸,穆九緩緩勾唇,笑得極為挑釁。
滿意的看到蕭君夙的眸中閃過一絲火光,轉身近了旁邊的布行。
馬車走到沒人的路上,南風試探的開口:“爺,那是那晚的那個姑娘對嗎?穆家的九小姐。”
“嗯。”蕭君夙淡淡應了一聲,隔著簾子,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南風頓了頓:“爺,屬下不知道你為什麼對那個九小姐那般信任,明明她都看到了,卻還放任她,不過屬下覺得,就算爺有別的打算,也不該放任得這麼徹底,怎麼也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當然,最好還能能關起來,或者滅口什麼的。
車廂內,握住酒杯的手指輕輕摩挲酒杯的邊緣。
放在眼皮地下?
是個不錯的主意。
“阿嚏。”
正在準備翻牆回去的穆九打了一個噴嚏,嚇得手裡的東西都差點掉了,嗯,難道是昨晚著涼了?
穆九過得很悠閒,但有的人卻悠閒不起來,比如大夫人。
為了穆若蘭能好好出嫁,為了她今後能一片榮華,大夫人可謂是費勁了心血,機關算盡,而最最重要的就是那穆九去給穆若蘭擋災,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廣文王府竟然會退了穆九,還是以八字不合的藉口,這樣一來,她還如何把穆九送去王府?
她那裡還沒想到辦法,卻冒出來一個蘇逸想要求娶穆九,她倒是不知道這個小小庶女什麼時候成香餑餑了。
放掉穆九,那是不可能的,她想辦法也得讓穆九擋在穆若蘭前面,只是怎麼把穆九送去,這倒是一個問題。
第二天,穆九剛剛起床,大夫人就派人過來叫她,原來是廣文王繼妃帶人過來和大夫人商量婚禮的事情,讓家裡的姑娘都去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