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不是缺乏坦誠,而是有些事情不能坦誠,譬如穆九和蕭君夙。
他們兩人都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目的和算計,很多都不能癱到明面上來說,更何況兩人連基本的信任都談不上,坦誠更是無稽之談。
想要回答自然容易,可答案的真假,那便有待商榷。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顯然蕭君夙也是知道的,半響沒有聲音,只是喝酒。
穆九看他那鬱悶的樣子,微微失笑,大發善心道:“來了侯府這麼久,你也沒有為難我,禮尚往來,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當然,必須是我能回答的。”
聞言,蕭君夙放下酒杯,目光沉沉的睨著穆九,看他那深沉的樣子,穆九還以為他要問什麼重要的問題,不由得放下筷子等著,卻聽得蕭君夙緩緩問道:“你今年多大?”
“.......??”
穆九: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你問什麼?”
“你多大。”蕭君夙一字一頓的重複,這次穆九聽清了。
穆九很是不太相信他居然問這樣的問題,表情那叫一個難以言喻:“你確定就問這個?”
蕭君夙拿起酒罈倒酒:“莫非這也不是你能回答的?”
“能是能,不過說好一個問題,就這麼一個。”穆九重新拿起筷子:“虛歲十七。”
蕭君夙目光落在穆九臉上,那深邃的光芒似乎要將她臉看穿一眼,穆九扯扯嘴角:“怎麼?難不成我不像十七歲?還是你懷疑我帶了面具?”
蕭君夙自然不會說自己之前確實有懷疑,但後來便沒了,畢竟沒人帶了面具還敢拿著毛巾死命兒的搓臉,那就算再好的面具也給搓下來了,只是確定這是她的真容,疑惑卻更加深了,比如穆九為何從不帶面具,她身後有那麼神秘的勢力,身份應當不凡,可她似乎根本不怕有人認出她的樣子,還是說她篤定自己這張臉拿出去都沒人認得出來?
蕭君夙無意識的拿起一杯酒,還沒放到嘴邊,一支筷子擋在了他的酒杯上,抬頭順著那隻手看過去,是穆九。
“侯爺,你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但是若是想喝悶酒,那你不如一個人關起門來喝,這麼好的佳釀,被你一口悶,牛嚼牡丹似的,什麼興致都被你敗了。”
“那你想怎麼喝?”
“反正不是跟你這麼喝。”喝酒講心情,喝法不重要:“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是能說,不妨說來聽聽,你這悶頭壓抑的樣子,看著都讓人心情不好。”
蕭君夙思索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形容,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子?
目光略過她的容顏,心事倒是有一樁,可惜,不可言說。
“華晏說你的藥非常好,你自己弄的?”
這是避開話題了,穆九點點頭:“閒得無聊,隨便折騰一下。”
“華晏出自醫聖華家,能讓他稱得上珍貴,定然是藥中珍品,這叫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