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之所以這麼緊張,也並非是因為夏侯堇的威脅,而是因為對方是蕭君夙,那才是他不敢招惹的人。
而夏侯堇其實自己心裡也是慌得不行,但他必須得先制住這幾個人,冷聲威脅:“不僅僅是朱大人,朱大人還得勸勸其他人,無足輕重的事情,當個瞎子,總比沒了命好。”
朱大人連連點頭:“下官明白。”
說著下官明白,可實際上還是看了夏侯鈺一眼,這一路上夏侯鈺跟夏侯堇不是那麼對付他們是知道的,況且在他們看來,夏侯鈺這個世子爺的身份也許都比夏侯堇這個皇子的身份有分量。
可出乎意料的,這一次夏侯鈺跟夏侯堇觀點一致:“朱大人不想與廣文王府為敵,那就最好不要有小動作。”
朱大人很是意外,怎麼都沒想到夏侯鈺直接把廣文王府搬出來,這兩人莫非都被蕭君夙收買了?還是這其中有什麼驚人的陰謀?
然而不管什麼原因,朱大人都覺得自己此刻小命很懸,能不能踏回楚國的土地還真的難說。
堂兄弟兩人見鎮住了朱大人,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穆九和蕭君夙怎麼回事,但他們可不能給他們添麻煩,不然後果一定很嚇人。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給穆九帶來了一個非常大的麻煩。
兩兄弟相視一眼,這一刻倒是頗有幾絲難兄難弟的感覺,忍住不往穆九那裡看,但好像還是覺得那邊有刀子眼扎過來,心塞,他們也不想啊,可他們難得勤奮向上乾點兒正事兒,怎麼就遇上這兩個煞星?你們要秀恩愛去哪兒不好?偏偏要在這燕國,簡直太為難他們了。
燕帝可不知道他們這下面這暗潮湧動,他一心都撲在接下來的事情上,那才是他最期待的精彩。
上官御起身,代表朝臣敬夏侯堇一行人:“諸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這杯酒,聊表敬意。”
夏侯堇立刻端起酒杯回敬:“丞相大人客氣,兩國友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這點辛苦,何足掛齒?”
“六殿下心懷寬廣,仁德大義,本官敬佩,先乾為敬。”
“請。”
穆九端著酒杯靠在桌子上,這倒是第一次看到夏侯堇還有這麼正經的一面,還算不錯,不過該挨的打可不能少。
夏侯堇沒有喝手裡的酒,等上官御喝完了,趕緊敬燕帝,以免禮數不周。
燕帝今天是龍顏大悅,哈哈大笑兩聲之後大手一揮,道:“好,天下安定,兩國友好,朕心甚慰。”
說完頓了頓:“不過今日,除了楚國使臣前來之外,朕還有一件大事要宣佈,這件事一直是朕的心病,每每讓朕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唉......”
燕帝醞釀了一下,露出一副痛心的表情:“諸位皆知,當年先太子遭人陷害,死得悽慘,朕趕去救援之時,卻只看到了一地的屍體,太子和太子妃也被殘忍殺害,先帝也是一時接受不了打擊才駕崩,朕每每想起都不免心痛。”
穆九手中的酒杯寸寸裂開,不過表面上卻面無表情,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只要贏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哪怕這裡大多數人都知道燕帝在說謊演戲,可沒人會拆穿他,甚至還會附和他,讚揚他的兄弟情和仁心。
明明都是假的,可卻當真的來演,可笑至極。
果然,就在燕帝說道這裡的時候,馮國公第一個站起來:“皇上節哀,務必保重龍體。”
燕帝情緒激動的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這件事情讓朕痛心疾首,不過唯一的安慰就是當年太孫胤綸並未遇害,而是下落不明,這些年,朕一直派人尋找,想要將朕的侄兒找回來,可卻杳無音訊,直到今日,朕終於找到了。”
燕帝看向穆九:“殊兒,想必你也知道朕為何讓你來了吧?你與胤綸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甚篤,先帝早就把你定為太孫妃的唯一人選,朕相信你一定很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