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不知不覺想得出神了,端著酒杯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肩頭上多了一隻手,穆九回神,仰頭看向蕭君夙:“忙完了?”
“沒有。”蕭君夙在她旁邊坐下,指腹在她臉頰輕輕撫摸,擔憂從他眸中浮現:“剛剛看你一個人發呆,似乎情緒不對,就過來看看。”
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不管身還是心,而且他們馬上就要成親,按理說他心裡該漸漸踏實才對,可剛剛看著她失神的樣子,彷彿又回到了初遇之時,那滿身的冷清淡漠,彷彿瞬間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縹緲得讓人看不清抓不住,讓他心慌。
他記得她說過的前世今生,那是他觸不到的地方,所以,她剛剛是想到了以前嗎?
穆九沒想到蕭君夙對自己的情緒這麼敏感,看著他那黑曜石般的眸中閃動的不安,像是揉碎了一把星子撒了進去,讓她心尖兒一酸,她對於過往其實早已經釋然了,但是對於蕭君夙而言,無法碰觸的,終究還是隔著什麼。
雖然她什麼都沒做,但看著這張臉,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讓他受委屈似的,真是罪過。
抬手一把將他勾下,送上一吻:“大概是太閒了,想到了些過去的事情,那時候沒覺得,現在回頭想想,自己活得就像個提線木偶,看似主宰著自己,可實際上都是被逼著,要麼前進要麼死。”
“也是最近我才漸漸覺得我很幸運,遇到了衛策,雖然他沒能陪我走太遠,但在我快絕望之時又遇到了你。”
說道這裡,穆九突然揚起一個燦爛討好的笑:“所以,我準備做一輩子的閒魚,養我可是很貴的,王爺要努力哦!”
猝不及防綻開的笑顏,蕭君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低頭抵著他的額頭,眸中是化不開的溫柔繾綣:“求之不得。”
他不覬覦穆九手中的權力和財富,他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去爭,只要他想,一定可以掙回來,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他身邊,對他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他不會把她當做金絲雀囚禁,她若是鳳凰,他願做她的梧桐樹,非他不可。
冷硬的書房多了絲絲溫情蜜意,不過卻被敲門聲打破:“啟稟王爺,師太守求見。”
穆九抬手抵住蕭君夙的腦袋:“我回避一下。”
“不用。”蕭君夙直起身,抬手把身後的簾子放下來,將書房和這裡隔開,就算盯著看,也只能看到一個人影,並不影響。
蕭君夙心情甚好的走向書桌的位置:“進來。”
四十多歲的師太守,一身文人儒雅氣息,身材略微清瘦,他先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正是昨天街上見過的師萱兒。
“下官參見王爺,王爺萬福。”
“啊.....你不是昨天那個公子嗎?原來你就是王爺,爹你就是讓我跟他請罪啊,我也沒得罪......”師萱兒看到了蕭君夙的臉,心直口快一串就說出來了。
師太守嚇的連忙呵斥她:“萱兒,閉嘴,還不快見禮,你的規矩呢?”
“哦~!”師萱兒被呵斥了也沒收斂,反而小性子的鼓起兩邊腮幫子,不甚走心的行禮:“萱兒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