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回來,衛花終於知道自己被騙洩露了機密,本來要處死衛花的,但是其它人求情,換取衛花活命的唯一條件,四人同時被髮配,無召不得回衛家。”
微雪將凳子的碎片都打掃好了,對蕭君夙微微彎腰:“主子並非天性涼薄,她的冷漠不過是因為她受的傷太多,沒有受過她的苦,所以沒有人有資格要求她原諒和大度。”
“我知道王爺定然會成為我們的姑爺,看得出來王爺對主子的愛炙熱且濃厚,但你卻不能得到主子同等的回應,是否覺得委屈?可你卻不知道,你能讓主子信任的將半邊床榻與後背交給你已經是無比的幸運了。”
微雪很少說這麼多的話,說完了深吸口氣:“我......失言了,王爺見諒。”
那年穆九八歲,微雪剛剛去到穆九身邊,她還沒準備成為穆九的侍女,然後,她親眼看到了滿身是血被抱回來的穆九。
那些事情本以為過去了很久,該淡忘在了時光裡,但是一見到衛風,微雪才發現自己其實記得那麼的清楚。
真要說起來,衛花也是被騙的,她無心傷害主子,可偏偏就是因為她洩露的那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小事,最後害了穆九,若非穆九練了那樣的功夫,她恐怕早就死了。
不怕處心積慮、詭計多端的敵人,就怕那些無心犯錯,卻偏偏犯了致命錯誤的自己人。
衛花是侍女,是奴,衛家是將門,軍法治家,洩露軍機,通敵,那是絕對的死罪,但偏偏,衛風她們因為姐妹情,跪求饒恕,卻不知她們那一跪,自己也跟著沒了被饒恕的資格,主子被綁架,她們自己本身就有失職之罪,哪兒還有資格幫別人求情?
衛金當時就想把她們全都殺了,是穆九放了她們,但是說放,其實已經等同於流放了,在衛家勢力最邊緣的地帶,根本沒有機會回去的哪一種。
別看剛剛衛風對主子那般熱情黏膩,可實際上,她心裡怕是比誰都慌,且沒底吧。
天香樓裡,穆九坐在看臺上,樓下舞臺歌舞妖嬈,天香樓的姑娘們一撥又一撥的上去跳舞,不同的舞蹈,一支又一支,幾乎把所有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
天香樓的客人都被驚到了,從未見過天香樓裡一次性表演這麼多節目的。
而穆九的腳邊,衛風跪在那裡,恭敬的叩首,額頭著地,大紅豔麗的衣襬在她身後彷彿綻開的花瓣。
衛風不敢求穆九原諒,也許最開始被髮配的時候她憤怒委屈,覺得自己無辜,可這麼多年,足夠她想明白了。
只是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回到少主身邊,也習慣了現在的日子,但是她終究有著一份遺憾和一份愧疚。
她們是被衛家栽培出來的,她們的命都是衛家的,可她們卻沒能保護好主子,也沒有做好一個侍女真正該做的。
她們的一身本領都是從衛家學來的,如今她們雖說是流放,卻也活得非常的自在,而所依賴的一切都是衛家賜予的,她們......愧對元帥和少主。
穆九知道衛風要什麼,但有些事情不能談原諒,也不能逼她去幫別人得到救贖。
看著下面的舞蹈,直到一支曲子跳完,舞娘最後的衣袂落下,穆九起身,拂了拂衣袖:“如今你似乎過得還不錯,那就這樣吧。”
她不逼著她們對她有多麼忠心,也不需要她們再回到她的身邊。
衛風抬頭看著穆九衣袂離去,眼中有著傷痛之色:“少主!”
穆九回到客棧,在房間裡沒看到蕭君夙,倒是聽到了南風勾搭這東越的肩頭在那裡感嘆:“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本來還想著讓穆主子給你介紹介紹呢。”
東越無語:“你發瘋別扯上我。”關他什麼事兒?他看就是南風看上了人家。
穆九:“......”
蕭君夙這些侍衛是想把她身邊所有的姑娘都拱了嗎?要不要這麼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