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青絲兒似乎能感覺到穆九情緒波動,纏著穆九的腳,似乎在擔心她。
穆九回神,點了點青絲兒的腦袋:“沒事兒,不過是一些胡思亂想罷了。”
再可怕的想法,也只是想法罷了,剋制下去,沒什麼坎兒過不了,只有一點......那狂瀉而出的思念,確實有些嚇到她了,控制不住。
這十丈紅塵,她已經彌足深陷,無法抽身。
一夜過去,第二天,相雲開又來了。
這一次他沒有帶那是跟隨的人,而是一個人來的。
穆九想了想,放了他進去,其實穆九還是有點兒蠢蠢欲動的想法,人生多無聊,搞點事情才好打發時間啊,這位左相大人看起來還算順眼,不如從他開始?
踏進元帥府,相雲開突然覺得背脊發涼,為什麼有種自己凶多吉少的感覺?想到昨日見到的衛殊,實在是太詭異了,也不知道今日是否能說得動她。
穆九這次倒是正式的在廳堂見了相雲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相雲開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結果看到姿態悠閒彷彿看戲一般的穆九,感覺自己不是來說服她的,更像是戲臺上的戲子,只為給她表演一場戲,而她就是那置身事外不為所動的看客。
饒是他如何從容淡定、巧舌如簧,遇到這麼個主兒,一瞬間彷彿自己所有的學問和本事都沒了用武之地。
燕國帝位更替,縱然景沉一直在壓制其中的內幕,可知道的人太多,他們想要查,自然查得到。
衛殊親手主導了這一場燕國內亂,以焚都王為刀刃,直接劈開了燕國那光鮮的外表,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造反戰鬥。
可最後,焚都王卻可笑的死在了皇城之下,而後皇權更替,更是戲劇。
景舜,那個殺兄弒父奪位的燕帝,當眾被拉下龍椅,直接被閹,甚至眼睜睜的看著皇位被奪,最後被髮配。
這一場造反,在其他國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落下了序幕。
本以為燕國會因此大傷元氣崩塌,可景沉卻被衛殊推上了皇位,而後,更是重啟衛家軍,將想要趁火打劫的魏國打得頭皮血流。
燕國沒有土崩瓦解,反而重新凝聚,甚至因為景沉的上位,去腐陳新,眼下時日尚短,若是再給景沉幾年,又有衛家軍的震懾,燕國必定會更加強大。
而這其中,衛殊的存在,不可估量。
她對燕國的今日有著決定性的意義,可不是隨便可以犧牲的棋子,景沉不願讓衛殊和親,不惜得罪自己父親和洛瓊公主也絕不鬆口,由此可見他對衛殊的看重。
讓衛殊同意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所以相雲開一路就是打著主意說服衛殊的,衛殊是衛家軍的少主,在燕國有著不可撼動的勢力地位,她若是不答應,怕是誰也不敢逼著她和親。
之前相雲開心裡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衛殊看重燕國,那就從國事出發,以國為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奉上足夠的尊重,還有就是太子殿下下令帶回去的那一位跟衛殊之間的關係。
他不敢說十拿九穩,但還是有七成把握。
然而當看到真人,昨晚一盤棋讓他瞬間打破了原來的想法,而今日,光是一個照面,他就明白了,這一位,不是可以用大道理說服的人。
有一類人,可以完全凌駕於道理之上,不是說他們不講理,而是......他們就是制定道理和規則的人,他們信則是道理,他們不信,則是無理,如此,身在道理中的人怎麼可能說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