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視線轉回到張宏生他們身上,卻發現,不知什麼原因,剛剛還好好的一群人此刻卻似乎出現了什麼矛盾,張嫂正幅度誇張的搖擺著手臂似乎在大聲喊叫著什麼,時不時有一兩聲尖銳的聲音隱隱的傳到我耳朵裡,雙腳還時不時的跺上幾下,明顯的此刻正情緒十分激動,旁邊有幾個人圍在她身邊,也在伸著手不停的小幅度搖擺著在說著什麼。
張宏生和她們面對面站著,垂著腦袋,之前那幾個中年人站在一旁似乎正在勸說著。但張嫂和站在她身旁的那幾個婦人依舊擺著胳膊不停的說著什麼,原本還在勸說的中年人,大概是見勸說無果,全都搖著腦袋回到了樹林裡。
張宏生終於將頭抬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說了些什麼,張嫂和那幾個中年婦人這才算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由於剛下過雪,四周都處於一種白茫茫一片的場景,我盯著他們仔細看了太久,被雪給晃的有些眼暈,沒辦法,只好捂著眼睛低頭緩一會。
記得以前和陽陽週末得時候看影片,就愛看一個英國人到世界各地的無人區去探險,其中就有一期是說關於雪暈的方面,據說這樣的大片光潔看久了是會導致暫時性失明以及頭暈頭痛的。(有些童鞋應該注意到,冬天下雪的話,早上起來外面白茫茫一片~好漂亮~但你沒準備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是會覺得眼睛有些刺痛的。有些人也會把雪暈稱為雪盲。)
這期間我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著當前的情況,張嫂不是張宏生的媽媽麼?剛剛還好好的,就這麼一會怎麼突然跟著別人來對付自己的兒子?
看那幾個大嫂的樣子就好像張宏生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可從剛剛到現在張宏生到底幹了什麼?會惹得她們那麼生氣?
緩了一會總算是覺得好些了,眯著眼睛又朝他們那邊看去,卻發現林子前的路上已經沒人了,我趕緊朝著林子裡面找,果然…此時張嫂和那幾個婦人正圍在那個滿頭銀髮的人身旁,鞠躬哈腰的似乎在說著什麼。
那白髮人依舊像剛剛一樣,手背在身後站在原地,正著腦袋不看身旁的人,倒像是在盯著前方哪裡看。
我盯著看了好一會,那白髮人才終於算是對周圍人有了些許反應,他先是側頭看了身旁的張嬸一眼,隨即對著張嬸耳邊說了些話,原本還彎著腰畢恭畢敬的張嬸,突然之間站直了身子,似乎愣在了原地。
我不明所以的瞄了站在張嬸旁邊的其他人一眼,發現原本跟著張嬸對著那白髮人說話的幾位婦女也都紛紛站直了身子,其中有兩個甚至後退了兩步走開了。
我簡直好奇極了,那白髮人到底和張嬸說了些什麼?
就在我抓心腦肺的想知道白髮人到底說了什麼時,遠處的張嬸,突然直挺著腰板,嘭的一下直直的對著那白髮人跪到了地上。
我幾乎是猛地一愣…這是個什麼情況?
那白髮人起初見張嬸跪到了地上還試圖伸手去扶起她,但被張嬸兩下給閃開了,那白髮人乾脆就又站起了身子,低頭和張嬸說了幾句話後,又像剛剛一樣站直了身子朝著前方看去,不再理她。
這下子張嬸身旁的那幾個人全都散開了,沒人去拉起跪在地上的張嬸。
我趕忙在林子裡到處搜尋張宏生的身影,自己的媽媽那麼跪在其他人的身旁,他身為兒子的總不能坐視不理吧?我記得今天還聽那個老薑頭喊他支書來著,如果沒錯的話那個支書應該就是指之前的村支書,也就是說張宏生之前應該是村子裡的一把手才對。
就算他們村子的人保留了之前的生活方式,習慣被有地位的人領導,那張宏生也應該擁有絕對的權威才對。
可此刻顯示的現實明顯不是這樣…
我已經在樹林子入口不遠處看到了單獨站在一旁的張宏生,他遠遠的對著張嬸和那個白髮人的方向,靜靜的站著,沒有上前,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原地。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矯情,但我確確實實從他挺直的脊背中看出了濃濃的無奈和失落。
視線在樹林的那些人間轉悠開了,一種怪異的感覺漸漸上浮,這個村子絕對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什麼問題掩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