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張宏生側臉苦笑了一聲,之後對著我開口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側臉盯著不遠處的嘎子叔等人看了好一會,期間陳璞朝著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跟他笑了笑之後又轉回了腦袋盯著張宏生看了看,思索了好一會之後道:“我不會怎麼辦,因為結局已經註定了,瞧你現在的情況,你自己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麼?”
“對,我知道。”張宏生依舊在苦笑,緩緩的抬起自己的胳膊微微舉起來對著我說道:“沒被咬的時候我就總是想,到底是怎麼樣的病毒會有那麼大的力量,竟然只是被咬上一口就能傳染,總覺得如果是自己被咬了,肯定能撐住,絕不會像他們那樣輕而易舉的就被感染,但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被咬了之後才知道這病毒的力道真的太強大,從昨晚到現在我每分每秒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正逐漸的產生某些變化,雖然拼了命的撐著但是卻依舊沒法子去控制。”
聞言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接腔,其實我對張宏生目前的情況還是相當感興趣的,因為一直以來我們雖不少有人被感染但是卻從沒親眼看見過一個正常的人被行屍咬了之後一直到變異之後的全部具體過程。
瞄了張宏生兩眼我我微微嘆了口氣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轉回到了嘎子叔他們的身旁。
其實從村子裡出來到現在我對張宏生的感覺一直都是淡淡的,大概是相處不多,所以這會知道他被咬了我的心裡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除去在心裡感嘆人命在面對這未知的病毒時的微小無力之外,就再沒其他的感覺。
期間讓陳璞去給沈風他們送了些吃的之後我們幾個就回到了車裡開始耐心的等起來,桃子分別把兩輛車都朝前開了一段距離,後來沈風提醒不要距離滑坡的地點太近我們才選擇在離他們幾百米一公里不到的地方停下了車子。
之後張宏生就一個人呆在了鎖天他們的那輛車裡,我和嘎子叔陳璞桃子韓雪還有倆孩子就在麵包車裡等著。
停雲和小虎也大概是玩累了,這會全都乖乖的縮在被子裡睡著了,嘎子叔也才終於有空跟我好好說會話。
刻意避開了張宏生的事情和嘎子叔閒扯了一些對未來的一些推測和簡單打算之後,對講機裡就突然傳來了陽陽興奮的聲音:“姐,快過來,鎖天哥他們來了。”
聞言我精神一振,忙招呼著其他人朝著沈風他們那邊趕過去。
桃子抱起了小虎,陳璞抱著停雲,嘎子叔簡單收拾了些東西我們幾個就下了車朝著那邊走過去,在經過前面那輛車門緊閉的車子的時候,我忍不住頓了下腳步。
前方的嘎子叔等人沒注意到我慢下來,掃了他們幾個一眼我乾脆停住了腳步,想了一下後轉身走到了車門前敲了敲。
好一會車門才從裡面被開啟,張宏生的臉已經屬於那種青紫的地步了,看了我好一會嘴唇也抖了好幾次才虛弱的出聲問道:“有事麼?”
我上下看了他一圈,平時雖沒跟他有什麼感情但是這會瞧著虛弱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頓了好一會我才指了指已經走出老遠的嘎子叔等人對他出聲道:“我們...要走了。”
聞言張宏生青紫的臉明顯猛地一愣,隨即強撐起身子朝著前方看了看,失神的眼睛盯了好一會之後卻突然轉過頭對著我失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我問道。
張宏生搖了搖頭後喘息著靠在了坐墊上對著我說道:“你也走吧,我睡會,有人在我睡不著。”
“你...”我頓了下才接著出聲:“我們走了之後,是不會回來的。”
說完之後立即死死的盯著張宏生的臉看,試圖看到些什麼異樣的情緒,可是沒有,他整張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那股笑意中深深夾雜著的是一種疲憊的絕望,微微瞥過了臉我沒法再盯著張宏生看,他那過於平和的神情卻意外的給了我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感。
張宏生沒有再應我的話,而是將身子歪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有著急促而快速的起伏瞧著他的臉色,我真的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盯著他看了一會後,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再見。”之後就轉身準備走開。
卻在轉身的瞬間聽到身後的張宏生閉著眼睛似乎是囈語一般的說了句:“我只是想讓他們來幫忙,並沒想到會造成那樣的後果。”
頓了下腳步,我將車門給嘭的一聲關上後對著遠處已經差不多走到沈風他們身旁的嘎子叔追了上去,心裡一個聲音悄然響起‘張宏生,再見了。’
張宏生的死亡是註定的了,誰也改變不了,也救不了他,他的命運就是這樣,就像小雪只能躺在庇護所前黑色的泥土中一樣,張宏生也註定只能一個人留在這孤寂的地方孤單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