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對面這個派遣員的話,餘學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而馬師傅這些攤販一看餘學成沉默了,也跟著低下了頭。
是了,協管局又怎麼樣,辦事處又怎麼樣,他們惹不起鬼子特務的!
算了!
那位林局長已經夠意思了,大夥兒承他的情!
以後例規照交就是了,哪怕他不能幫我們趕走這些聯絡部的人,至少普通小混混是不敢來鬧事了。
唉,誰讓我們窮,誰讓我們是亡國奴,我們活該受欺負!
餘學成沉默的原因是,對面的囂張讓他一下有點恍惚。
實際上,這是一種認知的錯位。
不管在這個聯絡部派遣員的世界觀裡,還是在浪人們的認知裡,又或者是在場的這些攤販,鬼子的特務機關橫行霸道是一種很正常的事情,但中國人的機關面對他們,很難有足夠的底氣。
哪怕是鄭夏濟,手裡一千多號人馬,有人有槍有車,但是見了什麼憲兵司令長官,或者聯絡部的駐在公使,還是會選擇客客氣氣的。
好像事情本就應該如此一樣。
但在餘學成眼裡可不是這樣的。
他在北平就跟著林爺,要知道,林爺在北平,甭管你什麼治委會,什麼特別市公署,什麼憲兵司令部,什麼方面軍司令部,那都是平蹚!
他是見過那種司令部的鬼子集體給林爺敬禮的盛大場面的!
所以他有點費解。
等他回過神來,那個派遣員已經咧著嘴笑起來。
“哈哈哈,怎麼,為什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要我跟你回去接受處理嗎?嗯?你們辦事處的人,憑什麼讓我一個派遣員跟你們回去?林澤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餘學成一挑眉毛,上前兩步,出手如閃電!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派遣員的臉頰頓時腫起來。
這一下,把派遣員打懵了,攤販老闆們也懵了。
臥槽!
看這位官爺的氣勢,怎麼抽這個鬼子跟抽孫子似的!
派遣員難以置信的捂著臉,“納尼!?你瘋了,你敢打我?”
餘學成也很難以置信,“不是,你就沒聽說過,林爺在北平是怎麼對你們那些聯絡部的派遣員的嗎?”
說起來這事兒,還得他媽的怨田島彥太郎。
當初田島派人去北平鬧事,結果被林爺開槍打死好幾個。
當時田島為了穩定軍心,在聯絡部內部封鎖這個訊息。
後來派出去的人都被方面軍司令部和協管局抓的差不多,這事兒竟然就這麼瞞住了。
大迫通貞就任以後,從大本營和關外弄了不少老部下過來,這就有資訊差了:他們知道林爺牛逼,但不知道林爺那麼牛逼,他們知道林爺敢對袁文輝手下的浪人動手,但他們不知道其實林爺也敢對聯絡部麾下的浪人動手。
這事兒弄得!
派遣員心裡有點覺得不對勁,但輸人不輸陣,一向囂張慣了,今天要是這麼認栽,以後還怎麼在協管局混?
“八嘎呀.......”
話音未落,餘學成反手又是一個大嘴巴子,“八嘎你媽了個巴子還八嘎,這是協管局的地盤,你在這鬧事,還冒充聯絡部的人,你分明是挑撥離間,分明是反抗分子!”
兩巴掌抽下去,圍觀的攤販老闆只覺得渾身通泰!
馬師傅只覺得跟大冷天洗熱水澡,三伏天吃涼西瓜那麼舒坦!
心裡暗道,甭說別的,就衝這兩巴掌,這例規交的就值!
只是.....
鬼子一向睚眥必報,這位官爺打了他兩巴掌,痛快是痛快了,此事怕是不能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