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扶,不敢碰,當初也是那種藥讓沐雲雪這麼化為血水從自己指間滑落。
離幽淌著淚,為什麼,為什麼她最親近的人都要這麼來逼她,都要選擇這種方式背棄她。
“離幽……”悲痛欲絕的吼叫,宣揚徹底崩潰,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心愛的女兒,沒有了最愛的夫君,而這一切都拜離幽的野心所賜。
似乎是被宣揚的絕望感染,離幽抬起頭隔著雨幕冰冷的看向百里千沐:“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
“離幽夫人心疼了?你有心知道疼麼?這可真是稀奇啊!
這個場景是多麼的熟悉啊!二十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你也是這麼讓我從你的指縫間化作血水滑落的呀!”
百里千沐幽幽的森森語調彷彿是穿越了重重墓地滲出來:“離幽,用我研製的毒藥,你忘了嗎?”
百里千沐的面具臉,眼睛和下巴部位露了出來。
離幽失神吃驚的站了起來,張著嘴巴驚恐的後退,那雙熟悉的眼,不會……不會……她明明已經被自己殺了……
大殿裡,陰氣森森,陰風陣陣,彷彿只剩下離幽和百里千沐二人。
“你究竟是誰?你不可能是她。”
“你猜。”百里千沐整個身體都往後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雙手把著椅子扶手,右腳小腿搭在坐大腿上輕輕晃動著,腰卻挺得筆直,怎麼看怎麼一副欠揍的架勢。
當年,有那麼一個人也酷愛那般坐著,明明是世家閨秀,卻偏偏自有風骨。
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坐的姿勢,就是男子也不會如她那般輕佻不雅坐姿,可就偏偏她做出來讓人不反感,看著爽朗,舒服,大氣。
離幽在回憶,仿若當年那個女子也是這般坐在大殿椅子上和她談笑風生。
一直閉眼的千機真人和辯機神僧都意外的多看了好幾次百里千沐,仿若又看到當年那個陽光明媚的女子。
“你不是沐雲雪,沐雲雪她已經死了。”離幽失控的大聲吼叫,不停的搖晃自己的腦袋,證實眼前的虛幻。
“是啊!我死了呢!我死了麼……我死了嗎……離幽”,輕輕的問話不停的在離幽耳邊盤旋。
“你為什麼要我死呢?你的修為比我低呵,我怎麼會死在自己研製的毒藥之下,小幽兒,你知道為什麼嗎?小幽兒,小幽兒……”
輕輕的幽怨的責問,就像清風從每一個毛孔滲入離幽的身體,仿若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一同發出責問的輕嘆。
離幽比沐雲雪年長五歲,可沐雲雪卻一直喚她小幽兒,這是隻有她二人才知道的乳名。
“要你死,你一定要死。
雲雪,你不能怪我。殺死你的人其實是函語,是你自己呀,哈哈哈哈……不是我。
要怪只能怪這世上不該有你,你為什麼要出現在函語面前,讓他愛上你。
別人只知道我和他青梅竹馬,可正因為青梅竹馬,我才知道他變了心,他的心裡住滿了你,他甚至要放棄宗門放棄地位去世俗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