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飛快的對視了一下,心中都是一萬個不願意,那衙門進去不管賠多少銀子都會被吞掉,搞不好賠個幾萬兩銀子,到手的才一二百兩。
於是李中新便說道:“這只是意外,並不是故意的,我們想自己談,就不報官了。”
“對,又不是故意撞的,如果到衙門裡面,對我家的名譽不好。我們可是經商的,吃官司這種事傳出去,會被人利用。”劉子智也反駁道,他才不要進什麼官府呢。
李中新覺得非常奇怪,便不解的說道:“就算是要去衙門,這也是豆湖縣的地界,還輪不到別的衙門過問。”
莊柔站起身來,回頭看著他便笑道:“你還不知道吧,豆湖縣已經有縣令了,我就是這裡的應捕,所以這件案子我自然管得了。”
“什麼時候的事!”李中新上月來豆湖縣還沒聽說這裡有縣令,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已經派了人。
“你一個平頭老百姓,難道朝廷有什麼事,還得先和你說一聲不成?”莊柔好笑得說道。
李中新平復下情緒說:“抱歉,剛才有些太激動了,畢竟我的未婚妻亡故了。但我岳丈他們已經受不了更多的折騰,喪事還得去辦,並不想報官了。”
“對!”劉子智也附和道。
誰也不願意進官府,但看到總得有個過程,莊柔抱著手說:“這可是出了人命,怎麼樣也得到衙門中去說一聲,不過縣令大人現在不在,典史可以幫你們處理一下。”
見兩人還想拒絕,她一收笑容陰冷得說:“不想去也行,那這位劉公子縱馬行兇犯了殺人罪,就得讓我捉拿回去。至於你們,就等著案情審完之後,再判給你們賠償吧。”
“不,我們願意過去把事情說清楚,但民不告官不究,並不想過堂。”李中新趕快說道,還對劉子智使了個眼神,馬上便得了他的同意,趕快也說願意去。
莊柔便笑道:“好吧,那趕快掏銀子找幾個人,把這馬呀車啊,還有人抬到縣衙中去。不遠,這條街最爛的那宅子便是。”
誰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劉子智只得拿出錢來,找了剛才的那些壯漢,把馬抬著扔在馬車上拖著就去縣衙了。
還有四人抬起放著林玉寶屍體的木板,旁邊跟著哭哭啼啼不太情願的老夫妻,帶著兩個女兒和李中新一同前去。
“行了,你們別看熱鬧了,都散了吧。”莊柔衝圍觀的人擺擺手,便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酒樓,對正從櫃檯探出頭的掌櫃喊道,“掌櫃,你記著告訴易錢,這回我可又幫了他的忙哦。”
掌櫃笑容僵在臉上,乾巴巴的笑了幾聲,只希望她別再來了。
人一走,酒樓中的客人便也散了,童玉扶著花宇樓走到樓下,站在門口讚歎道:“這位姐兒真是厲害,很有應捕風範啊。”
花宇樓看了他一眼,“你春心萌動了,但她是我看上的女人。”
童玉爽朗得笑了起來,“花公子,你還是快養養傷吧,可別想得太多了。”說著便把他給扶到了旁邊的馬車上,守在路邊看熱鬧的車伕趕快跑了過來,還得送這位病爺回去呢。
看著馬車拉著花宇樓離去,童玉皺了皺眉頭,小聲得嘀咕道:“多好的一個客人,就這麼要沒了,真是可惜啊。”
遺憾的搖了搖頭,他便翻身騎上自己的馬,扔給看門的雜役幾個銅錢,一夾馬肚便向京城而去。
朱典史還坐在後堂的門檻上,卻怒火中燒,沒好氣的罵著面前垂頭喪氣站著的馬德正他們。
“你們幾個沒用的東西,收個銀子都不行,還被人潑水扔雞蛋給趕出來了!”
馬德正衣裳溼了大半,滿臉委屈得說:“老大,他們根本不怕我們,這事恐怕還得老大親自出馬才是。”
牛大勇沒吭聲,他正專心的舔著手指,上面沾了不少的蛋液。那吧唧吧唧舔手指的聲音,讓朱典史更加的生氣,沒好氣得吼道:“行了,別再吃了,你這個餓死鬼投胎的!”
“朱大人,何事這麼生氣呀,大堂上可是有案子來了。小郡王不在,這事你可得處理一下。”莊柔出現在後堂,看著朱奉公便和顏悅色的笑道。
朱典史看著她就來氣,正要喝斥她,就聽到她慢條斯理得說:“京門四店賣布的劉家馬車撞死了人,被我帶到衙門來了,那個很有錢的劉家哦。”
“走,跟我去大堂。”朱典史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是誰,站起身抖了抖官服,就帶著一臉發懵的眾應捕往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