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心思靈敏,聽著張之平肆無忌憚的笑聲,心中生出異樣的想法,張之平表現出來的姿態很沉穩,一點都不急,臉上隱隱還透出譏諷之色,如此情況,絕對不是一個忠於李振的人聽到李振被殺後應該有的表情。
一時間,翁同龢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不安。
對方越鎮定,翁同龢越拿不準。
葉名琛不似翁同龢,他對自己信心十足,早已經認定李振被炸死,葉名琛聽見張之平的笑聲,沉聲說道:“張之平啊,老夫替皇上招降你,是因為這些年你治理南京卓有成效,若是你不識時務,那麼只有步李振的後塵,和李振一起死去,到時候權勢都將隨風而去。”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當然不想死,話說回來,我也死不了。”
張之平停下笑聲,輕輕搖頭。
葉名琛哼了聲,說道:“既然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也不想死,那麼立即投降,只要你肯歸順皇上,我必定向皇帝舉薦你,到時候,你直接從南京調入北京,至少是二品大員以上,甚至是一品大員,權勢大漲。”
“噗嗤,。”
張之平嗤笑,說道:“人越老,臉皮越厚啊。”
“你,你……給臉不要臉。”
葉名琛氣哼哼的,老臉掛不住,他冷著臉,嚴肅的說道:“張之平啊張之平,李振已經死無全屍,而你還想抱李振的大腿,我只能說你的腦子有問題,或者,你認為李振的下屬會擁立李振的兒子麼,嘿,你忘記了李振的妻兒也隨行嗎,他們都在火車上,現在火車被炸燬,李振死了,車毀人亡,李振的妻兒也難以倖免。”
“我替你們感到悲哀。”
張之平輕嘆,語氣中有著一絲無趣。
翁同龢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
李振沒死。
或者,李振早已經察覺這件事,故此沒有被殺死,翁同龢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張之平,瞳孔中漸漸的有了驚恐,他和葉名琛一起謀劃殺死李振,這是株連九族的禍事,若是李振沒死,他以及他的家人都會受到影響。
一時間,翁同龢的心跳忍不住加速跳動起來。
葉名琛沒有察覺,或者說他自信李振必死,始終都認為李振死了,因此故作輕鬆的說道:“李振已經被炸死,張市長繼續堅持還有用麼。
“大總統死了,誰說的。”
張之平感到無趣,就不再賣關子。
“刷,,。”
頃刻間,大廳中無數的人臉色大變,譁聲四起。
葉名琛依舊不信,說道:“火車被炸燬,李振必死無疑。”
翁同龢想到了兩種可能,立即說道:“難道李振沒有上火車,或者說,李振登上火車後,等火車開出一段距離,李振以及隨行的人都下了火車,炸藥雖然炸燬了火車,但只是空車廂,而稟報訊息的人沒有仔細檢查就稟報了訊息,導致我們認為李振被炸死。”
“聰明。”
張之平笑笑,說道:“大總統沒有上火車。”
“不可能,不可能。”
葉名琛狀若瘋魔,連道不可能。
“你騙我的,你是故意如此,想要誆騙老夫。”